南江公馆·霍靳年宅邸
车子驶入南江公馆顶层专属车库。
霍靳年熄火,拔下钥匙,那串属于蒋斯寒的车钥匙被他随意丢在玄关的柜子上
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过分安静的室内格外突兀。
岑茜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霍靳年换了鞋,一言不发地走向开放式厨房的嵌入式冰箱
打开冷冻室,取出冰格,又找出一条全新的柔软毛巾,动作流畅地将冰块包裹好。
他走回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却冰冷的城市夜景。
他在岑茜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他并没有坐到她旁边,而是直接在她面前单膝点地,蹲了下来,视线与她受伤的脸颊平齐。
这个带着臣服姿态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充满了掌控的意味。
他抬起手,用裹着冰块的毛巾,精准而轻柔地贴上了她红肿发热的脸颊。
“嘶……”
突如其来的冰冷刺激让岑茜下意识地想躲。
霍靳年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后脑勺,阻止了她的退缩。
他的动作依旧轻柔,但眼神却沉得吓人,像暴风雨前积压的厚重乌云。
他仔细调整着冰敷的位置,确保每一寸红肿都被照顾到,目光始终焦着在那片刺眼的伤痕上。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明显的波澜,却像深海下的暗涌
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沉沉地压向岑茜。
“把自己弄进警局,让自己受伤。岑茜,你的警惕性和脑子呢?都丢到哪里去了?”
他一边冰敷,一边质问,专注的姿态和冰冷的语调形成强烈的、令人窒息的对比。
岑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紧抿的薄唇,紧绷的下颌线
还有那双深邃眼眸里翻腾的怒火和……无法掩饰的心疼。
她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这种压抑的平静比狂风暴雨更让她心慌意乱。
她鼓起勇气,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讨饶的意味
轻轻拽了拽他熨帖得一丝不苟的衬衫袖口,指尖冰凉。
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刻意挤出的委屈和娇气,像裹了蜜糖的云朵,轻轻挠在人心上:
“霍先生……”她微微撅起嘴,湿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
像只知道自己闯了祸、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关的小猫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嘛……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次一定小心,一定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让你担心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吗?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她说着,手指又勾了勾他的袖口,带着十足的依赖和讨好。
她的声音又糯又软,带着刻意的示弱,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地回响。
霍靳年握着冰袋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包裹冰块的毛巾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依旧沉默着,冰敷的动作也没有停,但那笼罩在两人之间、紧绷得几乎要断裂的、带着寒意的气场
似乎在她这软糯娇气的“霍先生”和小心翼翼的拉扯中
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一丝无可奈何的暖意。
他紧锁的眉头,似乎也微不可查地松动了一瞬。
包裹冰块的毛巾被他无意识地攥紧,冰冷的湿意透过布料渗入掌心
却丝毫无法浇灭他胸腔里翻腾的、名为后怕与占有欲的火焰。
她脸上的红肿是那么刺眼,提醒着他差一点就可能失去护她周全的机会。
这股后怕混合着之前压抑的怒火,以及此刻被她撩拨起的、更原始也更汹涌的情绪,在他体内激烈地冲撞着。
他沉默着,维持着单膝点地的姿势,冰敷的动作未停
但视线却从她受伤的脸颊缓缓上移,牢牢锁住了她带着怯意和讨好的眼睛。
那目光深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带着审视,带着压抑的风暴
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贪婪的占有欲。
岑茜被他看得心跳如擂鼓,拽着他袖口的手指微微发僵。
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在悄然变化
那冰冷的怒意似乎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危险、更滚烫的、让她不由自主想要逃离却又被深深吸引的气息。
就在她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沉默的压力,想要收回手时,霍靳年动了。
他拿着冰袋的手终于离开了她的脸颊,随手将那团冰冷的毛巾搁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冰块撞击玻璃的声音清脆又突兀。
下一秒,那只刚刚还托着她后脑勺的大手,带着残留的凉意,却无比强势地抚上了她完好的右脸颊。
指尖微凉,触感却带着灼人的热度。
他拇指的指腹带着薄茧,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从颧骨滑到耳垂,再沿着下颌线轻轻描摹。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在描画属于他的领地。
岑茜呼吸一窒,感觉被他触碰的皮肤瞬间滚烫起来,身体微微发颤。
她下意识地想偏头,却被他另一只手稳稳扣住了后颈,力道不重,却足以让她动弹不得。
“知道错了?”
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岑茜敏感的神经上。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带着他身上独有的冷冽雪松香和她熟悉的烟草味
此刻却混合着一种陌生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嗯……”
岑茜只能发出一个细弱蚊蝇的单音,被他深邃的目光锁住,大脑一片空白。
霍靳年的拇指停留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按压了一下。
他的眼神暗沉得如同子夜的海,翻涌着她看不懂却本能感到心悸的情绪。
“错在哪里?”
他追问,声音低哑惑人,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意味,却又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缠绕。
“不该……不该冲动……”
岑茜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被他指尖的触碰搅得心慌意乱。
“还有呢?”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后肌肤上
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不该……不该让自己受伤……让你担心……”
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染上了娇媚的哭腔,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仿佛他是唯一的依靠和热源。
霍靳年看着她这副全然依赖又娇怯诱人的模样,眼底最后一丝理智的冰层彻底碎裂。
他扣在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更近地拉向自己。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呼吸暧昧地交织在一起。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岑茜。”
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带着一种宣告主权的强势
“你是我的。你的安全,你的喜怒,都只能由我来负责。再敢有下次……”
他没有说完,但未尽的话语里蕴含的占有欲和警告意味让岑茜心尖一颤。
下一秒,他滚烫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重重地覆上了她微张的、带着凉意的唇瓣。
这个吻,起初带着惩罚的意味,霸道而强势,几乎掠夺了她所有的呼吸。
岑茜低呜一声,被动地承受着,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衬衫,昂贵的面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霍靳年的吻技高超而充满侵略性,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带着一种要将她拆吃入腹的狠厉
仿佛要将所有积压的担忧、怒火和后怕都通过这个吻宣泄出来。
然而,在感受到她的回应和微微的颤抖后,那狂风暴雨般的掠夺奇迹般地放缓了。
他的吻逐渐变得绵长而深入,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温柔和探索。
他吮吸着她的唇瓣,舔舐着她的贝齿,纠缠着她的舌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挑逗和安抚。
岑茜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意识模糊,只能攀附着他宽阔的肩膀,驾轻就熟地回应。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和唇齿间的缠绵像最醇的酒,让她彻底沉沦。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急促交织的呼吸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以及唇舌交缠的暧昧水声。
巨大的落地窗映出他们紧密相拥的身影
窗外是沉静的万家灯火,窗内是燃烧的、只属于两人的炽热世界。
霍靳年的手从她的脸颊滑下,沿着纤细的脖颈,抚过她玲珑的脊背,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着她身体的曲线和微微的颤抖。
他的吻也从她的唇一路向下,落在她敏感的耳垂、纤细的脖颈,留下一个个滚烫的印记。
就在岑茜感觉自己快要融化在他怀里时,霍靳年却猛地停了下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而灼热。
他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浓烈的欲望,却又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制住。
他看着她迷离的双眼、微肿的唇瓣和脸颊上依旧未消的红痕,一部分是伤,一部分是吻,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底的狂风暴雨稍稍平息,只剩下深沉的、带着怜惜的占有欲。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岑茜惊呼一声
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霍靳年抱着她,大步走向主卧的方向。
翌日清晨·南江公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遮光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金线。
空气中的微尘在光柱里静静飞舞。
主卧内,大床上。
霍靳年先于生物钟醒来。
他常年自律,即使在这样旖旎放纵后的清晨,也准时在六点半睁开了眼睛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立刻感受到了怀中的温软。
岑茜还在沉睡,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
她的脸颊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呼吸均匀清浅,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她的一只手臂还搭在他的腰上,长发如海藻般铺散在他枕边,有几缕调皮地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晨光熹微中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左脸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大半,只剩下淡淡的印痕。
昨夜那些激烈的、缠绵的、令人失控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让他的眼神瞬间暗沉下来,身体某个部位也诚实地给出了反应。
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眉宇间的冷硬线条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他伸出手指,极其轻缓地,用指背蹭了蹭她完好的脸颊
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昨晚的失控和占有欲是真的,此刻心底涌动的、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安宁也是真的。
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羽毛般轻柔的一吻。
就在这时,岑茜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作,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发出一声小猫似的嘤咛,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霍靳年立刻收敛了所有的外露情绪,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睁开双眼
迎接这新的一天——
以及,他们之间,已然不同的一切。
床头柜上,霍靳年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是林助发来的行程提醒。
而屏幕下方,还躺着好几条来自顾衍之的未读信息,最新一条是凌晨三点发的:
【蒋斯寒】:霍靳年!你个见色忘义的禽兽!我的迈巴赫呢?!还有我的心灵创伤费!!蒋斯寒说看到你车后座……(后面是一串愤怒的emo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