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叶秋深吸一口气,顶着这莫名其妙的身份迈进音乐学院校门,感觉那一道道目光,都跟带刺的针似的,扎得她浑身不自在。同学们跟约好了似的,仨一群俩一伙,时不时甩来的眼神,都是审视与嘲讽,仿佛她是从外星来的珍稀物种。

刚在教室坐下,前排俩女生“噌”地回头,脸上似笑非笑。一个女生扯着嗓子嚷道:“哟呵,这不司徒盈秋嘛,如今您可成咱们学校的‘流量担当’啦!那给吴老师的情书,写得跟拍电视剧似的,惊天地泣鬼神啊,全校谁不知道您这‘深情厚爱’,啧。”另一个女生忙跟着应和:“就是就是,以前看您老是高冷得像山顶洞人,没想到私下这么‘热情奔放’,够主动的哈,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李叶秋心里,刺痛和委屈瞬间冒头,可她立马清醒,这不是自己的情绪。她把书往桌上用力一拍,“啪”的一声,冲俩女孩吼道:“对,就是我写的,怎么了!有本事你们也写一封试试,别光在这儿嚼舌根,有这闲工夫,琴技怎么不见长进呢,怕是弹棉花都比你们强!”

正说着,吴安娜一路小跑过来,脸上那焦急、关切的样子,就跟戴了个夸张的面具似的,厚得能掉渣。李叶秋在孤儿院摸爬滚打长大,看人的眼光那叫一个毒,一眼就看穿这吴安娜满脸的虚情假意,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那股绿茶味儿。

吴安娜上来就拽着李叶秋的手,跟演苦情大戏似的哭诉:“盈秋啊,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真不知道怎么就闹成这样了。我明明就只把信给了吴老师,谁能料到会被贴得到处都是呢,我比窦娥还冤呐。”

李叶秋眼皮一抬,目光像扫描仪似的在吴安娜脸上扫一圈,不紧不慢开口:“安娜,你可别逗我了,这事儿能这么简单?我怎么觉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比那迷宫还复杂呢,你心里没点数?”

吴安娜眼神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闪了下,眨眼又恢复常态,小嘴一撇,委屈得快哭出来:“盈秋,你不能这么怀疑我呀!我们俩是最好的朋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学校里什么人没有,没准儿是谁嫉妒你长得美、琴弹得好,干的缺德事儿呢。也可能是吴老师,你觉得呢?”

李叶秋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局面乱得像一锅粥,也不能轻易露馅儿。她暗自打气,得先在这新身份里站稳脚跟,把学校当成战场,绝不能输了气势。

上课铃响,老师开始讲乐理知识。李叶秋听着那些音符、节拍、和弦之类的东西,脑袋直发懵,感觉像听天书似的。可她一想到自己在孤儿院的日子,学习机会来之不易。虽说听不懂,她眼珠子瞪得溜圆,跟要把黑板看穿一样,恨不能把老师讲的每个字都钉在脑袋里。手上的笔也不停,不管懂不懂,老师写什么她就记什么,字迹歪歪扭扭的,还时不时因为跟不上,在本子上划几道杠。

司徒盈秋望着镜子里那还带着几分疲惫的面容,深深叹了口气,一想到今天又得去送外卖,心里就直发虚。这才第二天,可她感觉自己像是已经在“苦役”里熬了大半辈子。

清晨,天刚蒙蒙亮,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李叶秋那辆破助动车前,拍了拍车座,苦笑着说:“老伙计,我俩又得出去闯荡了,你可得给我争口气。”

与此同时,音乐学院里,吴安娜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的看似关切的笑容:“盈秋,那件事儿你别太往心里去,我这心里一直为你难受着呢。”吴安娜拉着李叶秋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李叶秋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说:“我知道了,安娜,这会儿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心里却在暗自思量:这吴安娜到底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