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夏日里,天色却阴沉沉的,铅云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似是要把所有的欢愉都闷死在这一方天地里。

李叶秋坐在司徒家宽敞得有些过分的客厅里,身上还留着数天前受伤的疼痛,她轻轻动了动,尚未愈合的伤口像被无形的手扯了一下,微微皱眉。此时张姨正帮她梳妆打扮,镜子里映出的脸蛋精致漂亮,白色晚礼服也恰到好处,可李叶秋浑身不自在,悄声对张姨说:“张姨,我真的不想去。”张姨轻声劝道:“去还是要去的,今天这个聚会挺重要的。”“我以前喜欢这种场合吗?”李叶秋又问。张姨边整理她的发丝边答:“不喜欢,不过也没像现在这么排斥,多去几次就习惯了。”

司徒父一现身,李叶秋下意识坐直,眼神闪过期待,盼着能从长辈这儿寻点温情。可司徒父像没看见她,目光穿透她,径直走向书房,“砰”地关上门,把李叶秋刚冒头的希望关在门外。司徒母踩着高跟鞋慢悠悠进来,眼神冰冷刺骨,淡淡扫过李叶秋,漠视她的新伤,吝啬给予一丝温度。

李叶秋鼓起勇气颤抖又坚定地说:“叔叔阿姨,我不是司徒盈秋,我是李叶秋,我真不知道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回应她的只有死寂。司徒父仿若被静音,隐没在书房;司徒母像听到杂音,一言不发回房,关门“咔哒”巨响,震得李叶秋心颤,只剩她孤独待在空旷冰冷的客厅。

另一边,灵魂互换后的司徒盈秋站在孤儿院外,天空阴霾得像破旧抹布,沉甸甸挂头顶,给孤儿院蒙上悲凉色调。孤儿院建筑破旧,前窗玻璃破碎用纸板糊着,司徒盈秋猫腰从后门潜入。

几个孩子眼尖,看见顶着李叶秋脸的她,瞬间围上来,叽叽喳喳嚷:“秋秋姐姐,你给我们带吃的了吗?”司徒盈秋心里一酸,蹲下温柔说:“姐姐这次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带吃的,下次一定带好多好多。”孩子们虽失望,仍亲昵拉着她手,小手热乎乎。司徒盈秋陪孩子们聊会儿,起身走向宿舍。

刚迈进宿舍门,一股潮湿发霉味扑面而来,熏得司徒盈秋差点皱眉。昏暗灯光摇晃不定,随时可能熄灭,不大房间塞着二十多张床,歪歪斜斜床上被褥破旧,棉絮外露,硬邦邦结成一团,还有腐臭。角落里,两个像是患有唐氏综合症的孩子蜷缩着,惊恐地,看着她,嘴里叫着:“别打我……”司徒盈秋缓缓蹲下,轻声安抚:“别怕,,姐姐不会伤害你们的。”见孩子脚上青一块紫一块、伤口发脓,她怒火中烧,决定下次一定带食物和药品。

而李叶秋在司徒家豪华宅邸,面对复杂社交和冷漠家庭,聚会在宽敞又透着寒意的大厅举行,人们华服加身,却难掩疏离,欢声笑语空洞。

李叶秋正往嘴里塞蛋糕,缓解紧张,“盈秋,你今天怎么了?往日的优雅从容都去哪儿了?”一位家族长辈皱眉问,声音回荡,引得众人侧目,刺得李叶秋浑身不自在。

李叶秋尴尬地站那儿,不知如何应对,心里却在腹诽:你这么大声叫嚷,又很优雅从容吗?

聚会结束,李叶秋回司徒盈秋房间,翻箱倒柜找灵魂互换线索,一无所获,目光落在雕花音乐盒上,它闪烁神秘光芒,是唯一可疑之物。 深夜,李叶秋从厨房偷吃完回房,不小心碰倒花瓶,清脆碎裂声格外刺耳。司徒镇和叶青眉走出,司徒镇冷漠瞥她一眼,扔下句:“你就没一件事能做好。”眼神漠然,回了自己房间。叶青眉也转身离开。李叶秋眼眶泛红,张姨忙关心:“小姐,你没受伤吧?”李叶秋摇头,张姨又说:“小姐你去那边,我来打扫。”李叶秋却蹲下:“我帮着一起弄碎片。”心里却疑惑:他们怎么这样?

早餐时,司徒镇坐首位看商业报告,眉头不时皱起,对周围浑然不知;叶青眉在旁对着手机与友人谈笑风生,刺耳笑声撞击李叶秋耳膜。

“餐桌礼仪忘了?坐要有坐相。”司徒镇突然抬头,目光如冰刀刺向李叶秋,呵斥打破短暂“和谐”。李叶秋抿唇小声回:“我不太习惯。”叶青眉挂断电话,道:“你最近怎么总这么怪,别给家里丢人。”那眼神没半点儿亲情温度,直白伤人。李叶秋如坐针毡,美食也如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