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天,天气很好。
我拉着箱子,最后看了一眼那栋我住了三年的别墅。
阳光照在身上,很暖。
我终于,自由了。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包括沈月。
我买了一张去往南方的单程票,去了一个叫“南山镇”的地方。
那里以陶瓷闻名。
而我大学时的梦想,就是开一间属于自己的陶艺工作室。
这个被我遗忘了太久的梦想,现在,我要亲手把它捡起来。
3
顾言深是在一周后才真正意识到,林晚走了。
不是回娘家,不是跟朋友出去散心。
是彻底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家里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只是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不见了。
衣帽间里,她那些衣服、包包、鞋子,全部消失。
梳妆台上,她的护肤品、化妆品,空空如也。
甚至连浴室里那把粉色的牙刷,也不见了。
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林晚的痕迹。
除了……
他在书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被遗忘的小瓦罐。
那是林晚刚学陶艺时做的,歪歪扭扭,釉色也不均匀。
他当时看了一眼,随口说了一句“真丑”,然后就再也没管过。
林晚当时失落的表情,他现在才想起来。
他鬼使神差地抱起那个瓦罐,摩挲着粗糙的表面。
空荡荡的别墅里,第一次有了死寂的感觉。
以前,无论他多晚回来,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总有一个人在等他。
现在,只有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空气。
他的胃开始隐隐作痛。
他这才想起,他已经两天没好好吃过饭了。
以前,林晚总会算好他的时间,把饭菜和胃药准备好。
他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几瓶矿泉水,什么都没有。
他烦躁地关上冰箱门,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给我订餐。”
“是,顾总。还是和以前一样,送到家里吗?”
“嗯。”
半小时后,外卖到了。
是城中最贵的私房菜,但他吃了一口就扔了。
不是那个味道。
他开始失眠。
没有林晚在身边,那张两米宽的大床,空得让他心慌。
他开始疯狂地给林晚打电话,发信息。
电话永远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信息永远是石沉大海。
他动用所有的人脉去找她,却发现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换了手机号,银行卡没有任何消费记录。
他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力感。
那种用钱和权都无法解决的无力感。
一个月后,许安安出院了。
她像往常一样想搬进别墅,却被顾言深拦在了门外。
“言深,你怎么了?”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顾言深看着她那张脸,第一次觉得有些厌烦。
“安安,你先回自己家住吧。”
他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