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拉开门,消失在深夜的走廊里。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感觉身下一热。
鲜红的血,顺着我的腿流下来,在地板上开出一朵绝望的花。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识渐渐模糊。
原来,心死是这种感觉。
连疼痛都变得麻木了。
顾言深,我们的孩子没了。
而你,去陪你的安安了。
也好。
这样,我就能了无牵挂地离开了。
2
我在医院醒来。
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手背上扎着针,冰凉的液体正一点点流进我的身体。
床边趴着我的闺蜜,沈月。
她见我醒了,眼睛通红:“晚晚,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再晚一点就……”
她没说下去,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看着天花板,轻声问:“孩子……”
沈月别过脸,擦了擦眼泪:“医生说,胎儿月份太小,没保住。”
我的眼角滑下一滴泪,很快又干了。
早就预料到的结局,没什么好意外的。
“顾言深呢?”我问。
沈月气得发抖:“那个渣男!我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他一个没接!后来是他助理接的,说他在陪许安安那个绿茶!我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别气了,不值得。”我平静地说。
沈月看着我,担忧地问:“晚晚,你……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掀开被子要下床。
“你干什么?医生让你卧床休息!”
“我去见律师。”
沈月愣住了:“你要……”
“离婚。”
我没有给顾言深任何反应的时间。
出院那天,我让律师直接把离婚协议送到了他的办公室。
据说,他收到协议的时候,正在主持一个重要的董事会。
他当着所有董事的面,把那份文件撕得粉碎。
然后,他给我打了第一通主动的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暴怒又冰冷:“林晚,你敢!”
我举着电话,走到阳台,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顾言深,我已经签好字了。你可以选择体面地签字,也可以选择让我的律师在法庭上,把你婚内出轨、对我孕期家暴的证据公之于众。”
“家暴?”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推倒我,导致我流产,难道不是吗?”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他才用一种陌生的、沙哑的声音问:“你说什么?流产?”
“是啊,”我轻笑一声,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我们的孩子,在你冲出去陪许安安那个晚上,没了。”
“……”
“顾言深,签字吧。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我挂了电话,拉黑了他的号码。
一周后,我收到了他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附加条件是,我净身出户。
正合我意。
那个塞满奢侈品、却冰冷得像座坟墓的家,我一样东西都不想带走。
我只带走了我母亲留给我的一个旧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