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为数不多的个人物品。
一个用了五年的水杯，一本翻得卷了边的技术手册，还有一张我和几个老伙计在公司刚成立时，挤在地下室吃泡面时拍的合照。
照片上，每个人都笑得像个傻子，眼里却闪着光。
我将这些东西放进一个纸箱，动作从容，没有一丝留恋。
走到门口时，我与呆立当场的王建过擦肩而过。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王总，这家公司是我和朋友们的心血。我今天可以被‘裁’，但公司的命运，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说完，我不再停留，抱着纸箱走出了这间我亲手缔造的技术部。
王建国还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我能感觉到他背后那道几乎要将我烧穿的视线。
走出公司大门，午后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
我深吸了一口混合着汽车尾气和尘土的空气，胸口那股被羞辱、被背叛的窒息感，终于消散了一些。
我放下纸箱，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张律师。”我开口，声音冷静得不像话。
“我这边，摊牌了。”
“该开始了。”
02
一夜之间，我持有公司59%股份的消息，像病毒一样在公司内部蔓延开来。
各种猜测和流言在工作群、茶水间里发酵。
有人说我深藏不露，是真正的幕后大佬。
有人说我伪造文件，马上就要被送进监狱。
更多的人，在观望，在揣测这场突如其来的权力风暴，将把公司这艘船带向何方。
王建国没有让我等太久。
第二天一早，他就召开了紧急高层会议。
我虽然人不在公司，但几个信得过的老部下，几乎是实时地向我转播着会议内容。
“伪造的！那些文件全是伪造的！”王建国在会议室里咆哮，声音大到走廊都能听见。
“林晚利用职务之便，私刻公章，侵吞公司资产！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处理！”
他试图用最激烈的方式，把水搅浑，给我扣上一个无法辩驳的罪名。
李明作为他最忠实的走狗，立刻带头响应，在会上添油加醋地描述我如何“利用技术漏洞”、“操控后台数据”，将我塑造成一个处心积虑窃取公司果实的窃贼。
舆论的脏水，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泼了过来。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
有来质问的，有来看热闹的，也有几个朋友发来担忧的问候。
我一概没有回复。
我只是坐在张律师的办公室里，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泡着茶。
“王建国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了，罪名是商业欺诈和职务侵占。”张律师将一杯热茶推到我面前，语气沉稳，“同时，他找了几个相熟的财经媒体，准备发黑稿，标题都拟好了——《科技新贵人设崩塌：美女CTO竟是商业巨盗》。”
我端起茶杯，感受着掌心的温度。
“够狠的。”我说。
“他这是要一棍子打死你，让你永世不得翻身。”张律师看着我，“你怕吗？”
我喝了一口茶，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灼痛的暖意。
“怕？”我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