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门、鸟和我
林凡把最后一口速食面吸进嘴里，汤都没剩。他瞥了一眼窗外，那只乌鸦还在。
它总是停在院子那棵光秃秃的树上，像个黑色的裁判。
“看什么看，”林凡嘟囔，“没外卖给你。”
乌鸦一动不动。
这房子又老又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有时候林凡觉得，不是他住了这房子，是这房子把他给吞了。
最让他心烦的是那扇门。走廊尽头那扇永远打不开的门。
他走过去，像每天做的那样，用力推了推。门板纹丝不动，连点灰尘都没掉。结实得像个冷笑话。
“你到底后面藏着什么？”他问门。门当然不回答。
他又看了眼窗外。乌鸦歪着头，好像在嘲笑他。
电话响了，吓他一跳。是他妈。
“小凡啊，吃饭没？天气不好，说有日食，你记得关好窗户……”
“知道了妈，正吃着呢。”他打断她，眼睛还盯着那扇门。
“那扇门……你没瞎鼓捣吧？”他妈语气有点犹豫，“你爷爷以前说过，那门别乱动。”
“它能乱动什么？焊死了一样。”
“反正……别碰它。挂了，记得吃饭。”
电话断了。屋里又只剩他一个人。
还有那只乌鸦。
还有那扇门。
他走到窗边，和乌鸦对视。“你到底想干嘛？”
天色开始变暗，日食要来了。风起来了，吹得窗户咯咯响。
那只乌鸦突然飞了起来，不是飞走，而是猛地撞在他的玻璃窗上。
砰的一声。
林凡吓得往后一跳。
乌鸦撞了一下，又一下。不像鸟，像个疯子。
外面天黑得很快，不像白天，也不像晚上，是一种很怪的昏黄色。
乌鸦还在撞玻璃。
林凡心里毛了。他鬼使神差地又走向那扇门。好像那扇门和这只发疯的鸟有什么关系。
他站在门前。外面乌鸦的撞击声像锤子敲在他脑子里。
黑暗彻底吞没了屋子。
他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
一个黑色的东西裹着外面的怪风，猛地冲进走廊，直扑向他。
是那只乌鸦。
它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个炮弹，眼睛里没有一点鸟该有的样子。
林凡来不及躲。
乌鸦没撞到他身上，却在靠近那扇门的瞬间，像滴墨水进了水，一下子散开了。
变成了一团扭动的黑影，扑向他，也扑向那扇门。
林凡感觉一股凉气猛地钻进了他身体里，不是冷，是空。好像自己被掏穿了。
他眼前一黑，直接挺地朝后倒去。
后脑勺磕地板的最后一秒，他好像看见那扇永远打不开的门，门缝底下，渗出了一丝光。
2.撞在玻璃上的现实
林凡醒过来的时候，地板硌得他背疼。
他撑着坐起来，脑袋里像有只蜂在嗡嗡叫。他第一眼先看那扇门。
门关得死死的，跟以前一样。好像昨晚那一切，还有那丝诡异地光，都是他饿出来的幻觉。
“我就知道……”他嘟囔着，想揉揉发疼的后颈。
手碰到脖子的感觉有点怪。皮肤好像太滑了点。
他没太在意，晃晃悠悠站起来，打算先去收拾那只疯鸟撞碎的窗户玻璃。
走到客厅，他愣住了。
窗户完好无损。玻璃干干净净，连条裂缝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