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程略微有些不耐烦,“你怕什么?难道我还能赖账?答应给你家的,一分也不会少。”
就算是得意重生的事儿,也被彩礼的事闹得烦,他前世和卢茵茵结婚,就没有这些事。
还被人闱着看热闹。
每件事,都让他不舒服。
沈惠心缩在角落里,垂着头不敢动,就怕惹得他烦。
她也不敢和家里说把卢茵茵的嫁妆搬回来。
因为她跳河,导致原本差不多该定下的婚事吹了,到手的几百块钱彩礼没了,爸妈生气着呢。
赵家一穷二白的,彩礼肯定是给不起的,也就是有卢茵茵的嫁妆可以抵账,家里才勉强同意了。
不久前才偷偷搬过去的,现在又要回来,家里还不打死她?
她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赵程见状,怒气又散了,觉得她也是可怜,生在这样的人家,爹不疼娘不爱的,也没有做主的资格。
如果连他都要逼她,她就更可怜了。
他语气缓和了点,“算了,我去问你爸妈要,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又看了一眼卢茵茵,“你先回去吧,你的嫁妆肯定原封不动的给你拿回去,我还不至于要你的这些东西。”
卢茵茵还没说话,吴桂花就不干了,扯着嗓子喊,“你这是干什么?嫁妆进了我们家的门就是我们家的,卢茵茵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要不然咱们家也不可能退亲,就该把嫁妆都留下,我不允许你还回去!”
“到底为啥啊,吴桂花非要说卢茵茵不能生孩子,还没嫁过来呢,她就知道了?”
“我也好奇的很,她怎么知道的?”
赵家附近的邻居议论纷纷的,都颇为不解。
不理解归不理解,也不影响她们对卢茵茵指指点点。
有的人,只知道无风不起浪,要是没有这回事,吴桂花也不能无中生有啊。
哥哥都是兴味十足。
卢茵茵看了一眼赵程,“你妈的意思是说,她觉得我不能生孩子,所以……你和沈惠心,才会一唱一和的,一个故意跳河,一个故意救,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的婚事退了,顺便占了嫁妆?”
沈惠心有些茫然,这件事,是她私底下和赵程说的,卢茵茵怎么会知道?
她故意抢夺了这门婚事,做贼心虚,紧张的攥紧了袖子。
赵程也有些后悔,都怪今天刚重生回来,心情实在是太过激荡,就把心里话都说了。
才让卢茵茵拿住了把柄。
他忙说道,“没有这回事,茵茵,这件事情是阴差阳错的,也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无论如何,你的嫁妆,原封不动的给你。”
他说着,眼神露出了些许的怜悯,“这些东西,也是你嫁人的底气,我不会坑你的。”
可不就是吗?
卢茵茵不能生育,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现在只有两条路。
要么就是嫁过去给人当后妈,就不用生孩子了,也能让人无视她不争气的肚子。
要么,就是拿着这些嫁妆,挑一个不在乎孩子的人家嫁过去。
就算是不喜欢卢茵茵了,也不会认为卢茵茵会故意隐瞒真相,非要嫁过去。
她的性格骄傲,是不屑做这些事情的。
嫁妆算是她的退路了。
卢茵茵懒得和他理论,“除了嫁妆之外我还有几句话要说,我是跟你定了亲,也是要准备结婚了,但是我没有嫁到你们家来,我能不能生孩子,你妈是怎么知道的?这不是你妈造谣妈?你必须让她给我道歉,要不然……咱们有婚约的,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和人别人搂搂抱抱的,我可得去找执法队的评评理。”
吴桂花一听,嘴巴撇的快到耳后根了,“你还要不要脸,你自己摸摸胸口,你不会生,难道不是事实吗?”
“摸了,咋了?”卢茵茵睁眼说瞎话,“就算是你儿子不会生,没种,都不可能不是我会生。”
这种名声传出去,连累的是父母。
现在很多人都愚昧得很,就算是不能生孩子,是有各种各样的可能的。
但是……在她们的眼里和嘴里,不能生孩子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乱来了,搞坏了身体。
这种烂名声,谁爱要谁要。
她爸妈兢兢业业多年,不说名声有多好吧,至少,都是过得去的。
要是这种难听的话传出去,三人成虎,父母在单位恐怕都没法呆。
她就是死不承认,大不了不结婚,看谁能说她不能生?
虽然不结婚,也会被指指点点,两害取其轻嘛。
反正还年轻呢。
她死不承认,还诅咒赵程不能生,把吴桂花气得够呛,恨不得掐死她,“你就是不能生孩子的贱货,我看你怎么生得出来。”
“你要看就看着,老娘不但会生,而且生一堆。”卢茵茵吹牛,草稿都不带打的,又说道,“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要不然,我去执法队唠嗑了。”
她也就是威胁威胁,赵程这件事,还真不好说是乱搞男女关系,除非沈家去告。
不过,这基本是没可能的。
沈家是贪财,也不是傻。
沈惠心跳河,被亲了又亲的事,传得人尽皆知,就算是不满意赵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不至于非要去告。
她就是看吴桂花不顺眼。
吴桂花是重生了,但是她也知道最近严打,风声鹤唳的,有些人,是之前做的小偷小摸的事,都被抓起来了。
她不敢赌,也怕自家的儿子吃苦头。
更不能说是重生的,就是知道卢茵茵不会生。
她咬咬牙,沉着脸说道,“对不住,我就是看到你和很多男人都走得近,觉得你不清不白了,肯定也是不能生孩了的。”
卢茵茵睨着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请问,我和哪个男人不清不楚的?”
别光长岁数,不长脑子啊。
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完事儿了?
前世,那时她懒得搭理她,难不成,她还真觉得她的那张嘴是无敌的?
吴桂花被问得吭哧瘪肚的,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人名,她可不敢乱攀扯别人的名字。
在这种特殊时期,谁都很怕的,真要是随便说个名字,被人打上门了怎么办?
她恼恨的瞪了卢茵茵一眼,真是牙尖嘴利的。
赵程心里叹气,看卢茵茵的目光有些复杂。
上辈子,卢茵茵几乎没有回过嘴,老妈看起来总是占据上风的,如今,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老妈就变成了哑巴了。
这说明,上辈子,卢茵茵不吵不闹,确实是因为他的面子,也是太爱他了。
他看卢茵茵目光多了几分歉疚和深沉,也有些遗憾。
他只有一个人,法律规定,只能娶一个媳妇,总归是要对不起一个人的。
只能辜负她的一往情深了。
他是真的不想重蹈覆辙,也不愿意两辈子和同一个女人生活。
上辈子是卢茵茵,这辈子,他就该对沈惠心好,毕竟她是一个愿意为了他而去跳河的女人。
于情于理,都要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