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茵茵觉得他的目光黏糊糊的,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语气冷了些,“吴桂花,我现在问你,说我和别人不清不楚的话,是不是你瞎编的!要是你非得说看到我和谁不三不四的,就把名字说出来,找执法队的来,查个底朝天!”
吴桂花呸了一声,“不知道名字,咋了?”
“那你就是造谣的!”
“是又咋样!”
吴桂花梗着脖子,脸色难看的承认了。
卢茵茵这个人,很难找出缺点,她家庭条件好,模样是出了名的端正。
她本人也不差,也是会来事的。
连结婚,她们家都不要彩礼。
几乎是没什么缺点的了,打着灯笼都难找。
前世,她也是欢天喜地的,希望她嫁进来。
结果,呸,是个不会下蛋的,千好万好又能有什么用?
偏偏,最大的缺点,她都不能笃定的说出口。
要不然,别人就知道她重活了,年轻了将近二十岁,还不得抓她来做破四旧典范?
就算是没人管,恐怕也会把她当成疯子。
再说了,都重新活了一回,许多事情都已经知道了,那肯定是闷头发财干事业。
到时候,也好显摆显摆,她吴桂花也是有远见的企业家,想想过些年报纸上报道她这个中年妇女创业之路,就觉得痛快。
她才不会告诉别人,她是重生的。
承认乱说的又咋样?
反正卢茵茵不会生孩子是事实,等到她没孩子,大家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了。
说不准,还会觉得她说话准。
她承认了是胡说八道的,邻居们都皱眉,“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吴桂花,你干啥胡说八道呀,人家好好的闺女,你们求爷爷告奶奶的,卢科长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们家的,你还说嘴了。”
“你这话说得也太缺德了,这对大闺女是多重要的事,你都能乱说?”
吴桂花脸上挂不住,嚷了一声,“你们懂什么!卢茵茵就是不行,她就没把我当长辈,特别没有礼貌,而且,我都找人算过了,卢茵茵不会生。”
她这回不说卢茵茵和人不清白了,就说是算命的给算的,这咋了。
虽然不提倡封建迷信,但是大家都是偷偷的信的,要不然干啥要找人合八字?
执法队管的是治安和风气,管不住她。
大家面面相觑,真没看出来,吴桂花这么信算命的。
好不容易求到手的婚事,就因为算命先生的话,就直接不要了?这是疯了吧。
卢茵茵似笑非笑的看着赵程,“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你妈说我八字不行,你就赶紧去河里捞人,这是生怕我缠着你家。”
赵程皱眉,“茵茵,你就不要胡搅蛮缠的了,这都是意外。至于……你不会生孩子的事,都别说了。就算是做不成夫妻也还是朋友……”
“谁跟你是朋友?”卢茵茵打断了他的话,“我先回去了,明天上午之前,我拿来的嫁妆,没有原封不动的送回我家去,我就去执法队告你。”
赵程神色阴郁,“知道了。”
他是真的觉得丢脸,结个婚,像被人看猴戏一样。
卢茵茵真是因爱生恨,非要下了他的脸面才算罢休。
她就是这种性格,就算是再爱他,他也招架不住。
他把门关上。
隔绝了别人的视线,这才觉得放松了许多。
吴桂花捏着手,凑到他的身边,“儿啊,你真打算把嫁妆还回去吗?”
一个月23块钱的工资,她看不上了。
她要把卢茵茵拿来的嫁妆被子拿去买了,积攒钱财,然后开始做生意。
都重生了,谁还要去给那群工人做饭?
至于缝纫机和自行车,就给沈家,就当是彩礼,赶紧让沈惠心和赵程圆房,立刻怀孕生孩子。
嫁妆,绝对不能还回去,不能便宜了卢茵茵。
沈惠心也眼巴巴的,只是不敢说话,心底里也希望赵程别还卢茵茵的嫁妆,要不然她爸妈还不闹翻天?
赵程烦躁不已,“妈,你以为我们这点事,卢茵茵为什么敢放话去告?执法队的大队长,是她堂叔,你是打算让我被抓起来调查?”
就算他是因为救人负责,才会退婚的,最后也不会有事。
但是执法队可以替卢茵茵公报私仇,把他抓起来,照着三月半年的关着调查,无权无势的赵家,能怎么着?
可别做一些本末倒置的事情。
他既然重生了,先把家庭的问题解决好,再立刻投入事业,重回风光,甚至可以走得更远。
他有他的傲气在,他不需要找什么有家世的女人,只靠自己,也能创办企业!
更不会惦记卢茵茵的嫁妆,让她看不起。
吴桂花的脸都绿了,嘟囔道,“我咋没听过这事?卢茵茵她爸家,不是只剩他一人了吗?哪里跑出来的叔叔?”
赵程不耐烦的解释,“卢茵茵她爸是周家过继给卢家的,卢家人没了,但是周家人还在。”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卢茵茵她爸原来姓周,家里吃不上饭,就过继给卢家了。
周家后来好了起来,虽然没有把卢父认回去,但是关系还行,不远不近的处着。
卢家真要是求上门去,周家这不可能不给面子,这嫁妆,就得老老实实的送回去,强占不得。
吴桂花心想,早知道是这样就别费工夫下药了。
那包药,花了好几块钱的。
就算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真成了,恐怕拿卢茵茵也没办法,真是浪费了。
她有些肉痛,转头看向沈惠心,从她撒气,“彩礼的事情就先欠着,我们家肯定不会差你家的,不就是钱么。你就和赵程把证扯了,然后安心的给他生孩子。因为你,退了卢家的婚事,还要给你家彩礼,你得有用!”
沈惠心勉强笑笑,她倒是不怕赵程赖账,她是相信他的。
但是她爸妈肯定怕的。
没有家里的同意,她不敢去领证的。
好在,赵程也没让她先去领证,只说道,“我去你家谈谈,你要是不敢回去,就在我家住着,等我把事情解决清楚了,再合情合理的去领证,我不会让你和我形同私奔的。”
他着急,但是也没有那么急。
看着他离开,沈惠心觉着有几分甜蜜,有个男人真好,能给她扛事。
不枉她特意从卢茵茵的手里把人抢来。
还没来得及开心,吴桂花就板着脸说道,“你们家真是丧心病狂,就知道卖女儿,因为彩礼,闹得人尽皆知。”
她训完了沈惠心,又摆摆手,“算了,谁让我儿子喜欢你,天都黑了,去把厨房收拾收拾,把晚饭做了。”
她养尊处优十几年了,再让她像老妈子一样做饭,尤其家里烧的还是土灶,她可不愿意。
上辈子,后来什么都舒心,有保姆伺候着,想买什么都行,除了没孙子,什么都好。
不过,重生也好,多了将近二十年的生命,还能做一番人人都羡慕的事业。
家里的这点破事,正好给沈惠心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