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跟了个惊恐的表情。
划清界限?我看着这四个字,后背一阵发凉。张磊今天故意刁难我,逼我拿那份有问题的监理报告,难道是想把项目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如果王总真的在项目里有问题,那份报告会不会成为 “证据”?
我站起身,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街上的车水马龙很热闹,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我想起远在老家的父母,他们总说 “在大城市好好干,别惹事”,要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肯定要急坏了。
走到出租屋楼下,已经快十二点了。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好几盏,黑漆漆的,像张着嘴的怪兽。我摸出钥匙开门,屋里冷锅冷灶,跟我刚毕业时住进来一模一样 —— 这几年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和苏晴身上,根本没心思收拾。
我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瘫坐下来,盯着天花板发呆。分手、纪委传讯、张磊的刁难…… 一件件事像石头一样压在我胸口,让我喘不过气。
突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个未接来电提醒,来电人是张磊。
都这么晚了,他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是催监理报告,还是想跟我说王总的事?或者…… 是想给我下套?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在回拨键上,却迟迟不敢按下去。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等着我的是什么,但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仅仅是个开始。明天去纪委的谈话,还有张磊的步步紧逼,我该怎么应对?
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屋里彻底黑了下来。我蜷缩在沙发上,第一次觉得,这座我奋斗了八年的城市,竟然这么冷。
3 停职通知
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来,张磊的名字在黑夜里格外刺眼。我盯着那串号码看了足足五分钟,最终还是按灭了屏幕 —— 现在跟他纠缠,除了自讨没趣,什么用都没有。我把公文包拉到身边,那份仓促赶出来的监理报告露在外面一角,像根扎在肉里的刺。
一夜没合眼。天刚蒙蒙亮,我就起来洗漱,换上了唯一一件没沾过工地灰尘的衬衫。镜子里的人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茬,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我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个镇定的表情,结果只牵动了僵硬的肌肉。
打车到纪委办公楼时,才八点半。门口的武警站姿笔挺,大楼庄严肃穆,让人莫名紧张。我在大厅等了十几分钟,一个戴黑框眼镜、穿不合身正装的年轻人朝我走过来,胸前的工作证写着 “纪检组实习干事 小林”。
“是陈峰同志吧?跟我来。” 小林说话有点结巴,手里的文件夹都快捏变形了,“我、我们领导在里面等你。”
走进 302 室,两个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摆着录音笔和笔记本。我在他们对面坐下,小林给我倒了杯热水,手一抖,差点洒在我裤子上。“对、对不起!” 他脸瞬间红了,慌忙用纸巾去擦。
“没事。” 我接过水杯,指尖的冰凉稍微缓解了点紧张。
问话比我想象的要平和,主要围绕王总在城东项目中的干预行为展开。我如实交代了王总曾推荐过一个施工队,但我因对方资质不全拒绝了,后来项目上的重要决策,我都按流程上报给了张磊,并没有私下接触过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