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王总推荐施工队的事，张磊知情？”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领导抬头看我，眼神锐利。
“是，我当时就跟他汇报了，他说‘王总推荐的人，你自己看着办’。” 我顿了顿，补充道，“我有当时的工作汇报记录，可以随时提供。”
小林在旁边奋笔疾书，写着写着突然抬头问：“那、那监理报告呢？王总有没有催过你要报告？”
“没有，催报告的是张磊，他说王总急要，逼我昨天必须拿到。” 我皱了皱眉，“那份报告有些数据还没核实，我正想今天跟监理那边确认。”
戴眼镜的领导点点头，没再追问，合上笔记本说：“情况我们了解了，后续如果需要补充，会再联系你。你先回去吧，注意保密。”
走出纪委大楼，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小林送我到门口，犹豫了半天，小声说：“陈、陈哥，我看张经理昨天下午来过一趟，好像是来‘说明情况’的…… 你自己多注意。”
我心里 “咯噔” 一下。张磊果然先一步来了，指不定说了什么对我不利的话。我谢了小林，转身往公司走 —— 不管他说了什么，我总得回去面对。
回到城投公司，办公区的气氛诡异得很。平时跟我打招呼的同事都低下头假装忙工作，眼神却在我身上瞟来瞟去。晓雅从前台探出头，给我使了个眼色，嘴巴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被旁边的行政大姐拉了回去。
我刚走到座位，张磊的声音就从办公室里传出来：“陈峰，来我办公室一趟。”
推开门，张磊正坐在老板椅上打电话，看见我进来，对着电话那头说：“行，王总那边的事我会处理好，您放心。” 挂了电话，他脸上的谄媚瞬间换成了冷漠，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纪委的谈话结束了？” 他先开口，手指在桌面上敲着，节奏让人烦躁。
“嗯，该说的都说明了。” 我挺直腰板。
“说明？你能说明什么？” 张磊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到我面前，“公司研究决定，鉴于你与王总在项目中有工作交集，目前案件还在调查中，为了避嫌，从今天起，你停职反省，城东项目由我接管。”
“停职？” 我猛地站起来，“就因为王总推荐过施工队？我根本没用那个队，还有汇报记录！”
“记录能说明什么？” 张磊拍着桌子站起来，“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你是王总‘提拔’的，不停你的职，怎么给大家一个交代？这是公司的决定，你不服也得服！”
我盯着他的脸，突然明白过来 —— 他哪里是为了 “避嫌”，分明是趁王总倒台，想把我彻底踢出去，独占项目的功劳。我正要反驳，办公室门被推开，李萌冲了进来，脸涨得通红。
“张经理！你不能停陈哥的职！” 她挡在我面前，声音都在抖，“陈哥为了项目天天跑工地，从来没跟王总搞过小动作，你这是故意刁难他！”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张磊瞪着李萌，“一个实习生，再乱说话，直接让你滚蛋！”
李萌吓得缩了缩肩膀，却还是没让开。我拉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 跟张磊争辩没用，他现在占着理，就算闹到上面，也只会被说成 “不配合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