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市象棋馆有一场双人赛，”她说得很快，“我需要一个搭档。”
林默愣住了。双人象棋赛通常采取的是两人共下一方的形式，极度考验默契。他们才认识一周，尽管天天对弈，但从未尝试过合作。
“为什么是我？”
苏璃已经站起身，那个男人正向他们走来。“因为你能跟上我的思维，更因为——”她停顿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睛直视林默，“你从不问我不想回答的问题。”
男人已经走到桌边，礼貌却强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苏璃没有再说什么，跟着他离开了。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林默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懂。
那天晚上林默失眠了。他在网上搜索市象棋馆的比赛信息，发现那是一场名为“镜中棋局”的双人邀请赛，奖金高达十万元，但参赛者需经过严格筛选，名单从不公开。更奇怪的是，搜遍全网也找不到任何关于这个比赛的往届信息，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第二天下午，林默如期来到市象棋馆。那是一栋隐藏在老城区的仿古建筑，青砖灰瓦，朱红大门紧闭。他敲门后，一个穿旗袍的女子无声地打开门，查验了他的身份证后引他入内。
内部与外部古朴的风格截然不同，完全是现代化装修。大厅中央摆放着十张棋盘，周围已经坐了不少人。林默一眼就看到了苏璃——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坐在角落的棋盘旁。令人意外的是，她对面坐着昨天那个黑衣男人，两人正在对弈。
林默走近时，听到苏璃冷静的声音：“将死了，叔叔。”
被称作叔叔的男人微微一笑，推盘认输。
“你的攻击越来越犀利了，小璃。但防守仍有破绽。”
他站起身，向林默点头示意，“看来你的搭档到了。祝你们好运。”
男人离开后，林默在苏璃对面坐下。“那是你叔叔？”
“某种意义上。”
苏璃重新摆棋，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这个比赛到底是什么性质？网上几乎查不到信息。”
苏璃抬起眼睛，“赢了我就告诉你所有事。输了的话，知道了也没意义。”
比赛采取淘汰制，每轮双方各执一色，最终以总成绩决定晋级与否。他们的第一组对手是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据说曾是省队教练。
开局不利，林默执红先行，却因一个疏忽险些丢马。就在他暗自懊恼时，苏璃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这是他们昨天对弈时苏璃思考的习惯动作。忽然间，林默明白了她的意图：她是故意暴露破绽，引对方深入。
接下来的十几步，他们仿佛共享一个大脑。无需言语，甚至很少眼神交流，就能预判对方的策略。当苏璃一记妙手弃后抽将，最终锁定胜局时，两位老者起身鞠躬表示敬佩。
“惊人的默契，”一位老者说，“你们下棋就像同一个人在与自己对话。”
随着一轮轮晋级，林默越发感到这个比赛的非同寻常。参赛者中有知名的象棋大师，也有完全陌生面孔，但每个人的棋风都独特而精湛。更奇怪的是，所有工作人员都穿着统一旗袍，表情淡漠得像雕塑。
中场休息时，林默在洗手间听到一段奇怪的对话。
“今年‘镜’家的代表换了搭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