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烬沉吟片刻。
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审视。
我立刻垂下头，继续装傻，嘴里流着口水，嘿嘿地笑着。
夜无烬眼中的审视变成了厌恶。
“罢了。”他挥了挥手，“就依你所言，将她打入天牢。”
李嫣然还想说什么，却被夜无D烬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我被两个禁军士兵押着，路过墨渊身边时，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轻地说了两个字。
“清风。”
墨渊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清风，是他父亲墨将军的佩剑之名。
整个天玄大陆，除了墨家自己人，只有我，时任三军统帅的凤倾羽知道。
我被押入天牢，这里比冷宫更加阴暗潮湿。
但我不在乎。
因为我知道，墨渊会来。
果然，当天深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牢房外。
他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地站在黑暗中，那双透过鬼面的眼睛，锐利如鹰，死死地盯着我。
“你是谁？”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盘膝坐在草堆上，缓缓睁开眼。
这一刻，我不再是痴傻的楚云曦，我眼中的懦弱和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凤倾羽的，睥睨天下的锋芒。
“墨渊，三年不见，你倒是越发沉稳了。”
墨渊的呼吸一滞。
这个声音，这个眼神，这个语气……
“凤……凤将军？”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我淡淡地道，“我没死，我回来了。”
“砰”的一声，墨渊竟直接跪在了牢门外，这个在朝堂上让百官闻风丧胆的鬼面将军，此刻声音里却带上了哭腔。
“末将，参见将军！”
“起来吧。”我看着他，“你今日为何要救我？”
墨渊站起身，眼中的激动渐渐平复，取而代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和警惕。
“末将只是觉得事有蹊跷。但你……”他顿了顿，“你如何证明你是凤将军？”
我轻笑一声，并不意外他的谨慎。
“永安十三年，北境大雪，你率三百轻骑奇袭敌军粮草，身中三箭，是我把你从死人堆里背回来的。你左肩的箭伤，每到阴雨天，都会隐隐作痛。”
墨渊浑身巨震。
“虎符令，左三右五，先退后进，方可开启凤家军的秘密据点。”
“你父亲的佩剑‘清风’，断掉的剑尖，就埋在城外十里坡的歪脖子树下。”
我每说一句，墨渊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都是只有他和凤倾羽才知道的秘密。
当我说完最后一句，他再无怀疑，“噗通”一声，再次重重跪下，这一次，是五体投地的大礼。
“末将墨渊，参见少主！”
凤家军，只认凤家的血脉。而我，是凤家最后的血脉。
“起来吧。”我扶着牢门站起，“现在，该你告诉我了。我死后，都发生了什么？凤家军呢？”
墨渊站起身，声音沉痛：“将军，您……您战死的消息传回后，陛下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将凤家满门抄斩，七十二口，无一幸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