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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照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她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震惊、怀疑、狂喜、悲痛……无数种情绪在她脸上交替闪过，最后，凝固成两行滚烫的清泪。
“如……如许？”她颤抖着唤出我的名字，声音轻得像梦呓。
“是我。”我用力回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我回来了，晚照。”
下一秒，她猛地扑进我的怀里，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那哭声里，有太多的委屈、痛苦和绝望。
“你为什么才回来……为什么……”她捶打着我的后背，像是要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他就是个疯子！是个魔鬼！”
我任由她捶打，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一遍遍地安抚：“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晚照，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哭了许久，她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擦干眼泪，通红的眼睛里，终于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你怎么会……变成宋知意？”她急切地问。
我将自己死后重生，魂归宋知意之身的事情，简略地告诉了她。
听完我的讲述，她久久不语，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所以，你故意模仿你自己的样子去接近他，是为了……”
“为了救你，也为了复仇。”我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晚照，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我们，要让他付出代价。”
林晚照的身体微微一颤。
复仇？
这个词，对如今的她来说，太过遥远，也太过奢侈。她已经被折磨得，连活下去的勇气都快要消失了。
“我们？”她苦笑一声，“就凭我们两个弱女子，如何与手握天下权柄的君王斗？”
“不止我们两个。”我压低了声音，“还有一个人，会帮我们。”
“谁？”
“华贵妃，秦若微。”
“什么？”林晚照失声叫了出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秦若微？她怎么可能帮你？她恨不得你死！”
“此一时，彼一时。”我将我与秦若微重生，并已结成同盟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她。
林晚照彻底呆住了。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掉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所以……你们的目标是……”
“架空他，废了他，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血的代价。”我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然后，扶持秦若微的儿子上位。届时，你为圣母皇太后，她为母后皇太后，我们，将是这大梁朝真正的主宰。”
这番话，无异于惊天豪言。
林晚照被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眼前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一心只有风花雪月的温如许。
死过一次的我，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我，心中只剩下复仇的烈焰。
“如许……”她喃喃道，“你变了。”
“是这吃人的皇宫，改变了我们所有人。”我轻轻抚摸着她消瘦的脸颊，心中刺痛，“晚照，你愿意吗？与我们一起，把这天，翻过来。”
林晚照看着我，又想起了这些日子所受的非人折磨，想起了萧景珩那张时而温柔、时而癫狂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