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蜜心里一紧。“听雨楼”是她伪造身份的背景——一个家道中落的古董商女儿。看来于途早就注意到她了，或者说，他对在场的每个人都做过背景调查。
“只是略懂皮毛。”她稳住心神，微笑着看向那幅《睡莲》，“于总花八百万买这幅复刻版，想必不是为了收藏吧？莫奈的笔触里藏着对光影的偏执，就像……”她顿了顿，故意放慢语速，“就像您的‘灵境’技术，追求的不也是对现实光影的极致模拟吗？”
于途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他打量着项蜜，像是在重新评估一件展品：“项小姐对‘灵境’也有了解？”
“科技新闻总要看的。”项蜜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算计，“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于总从这幅画里，看到了什么？”
这是一步险棋。她在试探他的软肋——如果“灵境”真的与他的私人情感有关，那这句话就是打开缺口的钥匙。
于途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像投入冰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看到了遗憾。”
就在这时，全场灯光骤然熄灭！
尖叫声此起彼伏。项蜜知道，这是同伙“夜枭”按计划切断了电源，为她创造接近平板电脑的机会。黑暗中，她的手已经摸到了口袋里的微型解码器，指尖蓄势待发。
但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是于途。他的手心温热，力道却很稳，将她往身后带了带：“别乱走，可能有危险。”
手机屏幕亮起微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没有去找自己的平板，反而在用余光扫视四周，警惕得像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项蜜的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这不是她计算中的反应。他不该先护着她，应该先护住数据才对。
“于总，您的平板……”她提醒道。
“在这儿。”于途晃了晃另一只手，平板电脑被他牢牢攥在掌心，“项小姐还是担心自己吧。”
项蜜的计划落了空。她能感觉到于途的目光在黑暗中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仿佛早已看穿她的小动作。
三分钟后，电力恢复。会场重新亮起时，于途的西装前襟已经擦干，平板电脑不见踪影。他看着项蜜，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项小姐要是不介意，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于总了。”项蜜强压下心里的波澜，维持着微笑，“我自己可以。”
于途没再坚持，只是递给她一张名片：“明天下午有个公司酒会，缺一位艺术顾问。项小姐要是有空，不妨来坐坐？”
名片质感极佳，烫金的名字在灯光下闪着光。项蜜接过名片，指尖微颤——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却来得如此诡异。他到底是真的对她感兴趣，还是在试探她？
“荣幸之至。”她收起名片，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于途还站在原地，手里把玩着那枚号牌，目光深邃地望着她的方向。
回到安全屋，项蜜摘下珍珠项链，将微型存储卡插入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拍卖会上的录像，她反复回看于途的每一个表情，试图找出破绽。
“夜枭”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老大，计划失败了。于途比我们想的更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