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是一张皮。
不是人皮，是猫皮。
山城老巷里常见的那种橘猫，黄白斑驳，左耳缺一角。
皮底下压了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
“皮儿：
我爸监控我手机，不敢再打。
这是我在你家楼下捡的流浪猫，它常蹲你窗台，我拍了它的‘皮纹’。
听说猫能穿墙，雾里认路。
你要是想查真相，就用它。
别用人的皮了，我怕你……弄丢了自己。
——晓雨”
我盯着那张猫皮，手抖。
她居然……给我寄了张猫皮？
我笑出了声，笑得流出了泪。
这丫头，以为我是神仙？
真能变成猫？
可老皮匠看了，却脸色变了。
“你晓得这是啥吗？这不是普通猫。”
“这是‘雾眼猫’，三十年才出一只，能看见‘隐门’，能走‘无路之路’。”
“有人用它当‘活探针’，专门钻术者禁地。”
我愣住：“那……这猫？”
“早死了。”他低声，“能做成皮的猫，都是死透的。”
我心一沉。
晓雨在冒多大险？她偷拍猫纹，等于触碰“隐门界”禁忌。
她爸是皮衣会的人，一旦发现，她会被当成“内鬼”。
我握紧猫皮，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当晚，我去了“雾眼桥”——传说中雾最浓、信号最弱的地方。
我按老革匠教的法子，把猫皮覆在脸上，嘴里含一片薄荷叶（猫属阴，得用阳气引路），心里默念：
“我不是人，我是猫。
我不找路，我就是路。”
三秒后——
“滋啦！”
一股电流从脸窜到脚底，我膝盖一软，趴在地上。
视野变了。
不再是人的视角，是贴地的、宽幅的、黑白的，能看见热气，能看见雾的流动。
我能听见墙后老鼠的心跳，听见三楼夫妻吵架的唇语，听见……地下十米，有扇门在“震动”。
我爬起来，四肢着地，像猫一样走。
雾在我眼里，成了透明的网。
我顺着“热流”走，走到一栋老楼后，墙上有道缝——
人眼看是裂缝，猫眼却是一扇门，门上刻着：
“B-13 实验回收站”
我浑身一震。
B-13，和我爸妈的档案编号一样。
我正要靠近，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哟，皮娃子，钻风钻到猫道上来了？”
我猛地回头。
雾中，站着一个人。
穿黑雨衣，戴半张铁面具，手里提着一把剥皮钩。
“我是来收皮的。”
“你的皮，该还了。”
第4章 追我者 名陈尘
剥皮人站在我面前，像从雾里长出来的影子。
他不高，也不壮，可那股气，压得我喘不过气。
剥皮钩在指尖转，寒光一闪一闪，像狼见了肉。
“你……是谁？”我贴着墙，猫皮还在脸上，视野还是黑白的，可我看得清他眼里的光——
那不是杀意，是熟悉。
他笑了，声音闷在铁面具后：“你不记得我了？”
我心头一震。
这声音……有点耳熟。
不是山城本地口音，带点北方的硬，又混着点电子音似的冷。
“三年前，江滩，你换过一张保安的皮，逃避巡城使追捕。”
“那天，你摔了一跤，脸皮裂了，血流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