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推的！我亲眼看见的！」老奶奶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眼泪却没几滴，「我老伴都七十多了，要是摔出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
地上的老爷爷配合着哼唧得更厉害，还时不时抽搐一下，仿佛真的受了重伤。
林薇薇只觉得头晕目眩，几分钟前还在期待日料的好心情，此刻全变成了冰冷的恐慌。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慌了就真的说不清了。她掏出手机，按下 110：「我要报警，这里有人诬陷我推人。」
听到「报警」两个字，老夫妻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老奶奶的哭声小了些，眼神闪烁着看向老爷爷，嘴里嘟囔着：「报、报警干什么？这点小事，你赔钱就行了！」
「小事？」林薇薇攥紧手机，声音坚定，「我没推人，必须让警察来查清楚。」
围观人群里有人附和：「对，让警察来处理最公平，省得说不清楚。」
老奶奶见躲不过，只好咬着牙说：「报警就报警！反正你推人是事实！」
十分钟后，警车停在了路边。两位民警先疏散了围观人群，拉起简易警戒线，然后分别向双方了解情况。老奶奶抢着说话，添油加醋地讲林薇薇「少付八毛钱、态度恶劣、故意推人」，还时不时抹两把脸，装出委屈的样子；老爷爷则躺在地上，捂着腰哼个不停，时不时还偷偷瞄一眼民警的表情。
林薇薇尽量平静地叙述了全过程，打开支付宝展示了两次支付记录——第一次 38 元（含立减），第二次 0.8 元，还调出了支付时间：两次转账间隔不到三分钟。「民警同志，我真的没推他，当时我在抢我的包，周围人都能看到我没碰到他的身体。」
民警仔细核对了支付记录，又问了几个围观者，但大家要么说「没看清怎么摔的」，要么说「只看到老人倒在地上」，没人能提供直接证据。
「这样吧，先送老人家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伤。」一位戴眼镜的民警提议道。
没想到老夫妻却立刻摇头拒绝。「不去医院！」老奶奶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医院检查太贵了，我们老百姓付不起！」
「就是，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就是扭了下腰，休息几天就好。」老爷爷也从地上坐了起来，刚才的痛苦模样淡了不少，「但她得赔误工费、营养费，我们这摊水果今天也卖不成了！」
民警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看出了不对劲——真要是摔得动不了，怎么会拒绝去医院？但没有证据，也不能直接认定老人碰瓷，只能继续调解：「姑娘，你看这事……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你推人，但老人确实是在和你争执时摔倒的。从情理上说，你是不是应该适当补偿一点？」
林薇薇心里一阵发凉。她知道民警是在按流程调解，但这种「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理方式，让她觉得委屈得慌。
没等她开口，老奶奶就抢先喊起来：「补偿？最少一万！我们这一天能卖两百块，摔了腰最少要养五十天，还有营养费，一万都少了！」
「一万？」林薇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这是狮子大开口！」
双方僵持了近一个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林薇薇站得腿都麻了，手机快没电了，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原本该坐在日料店吃三文鱼的时间，她却在路边和人扯着八毛钱引发的纠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