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回应。
她推门进来，比平时更小心翼翼。
她掀开了被子的一角，我顺势坐了起来。
就那么赤条条地下了床，毫无遮掩地站在她面前。
妈妈浑身一僵，随后开始颤抖。
阳光照在我身上，十年伤痕触目惊心，上面还叠加了昨晚的掐痕、红印。
床单上一小团血渍变得暗红。
一切都在告诉妈妈，我，被她丈夫侵犯了。
我死死地盯着妈妈，声音嘶哑：“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牛奶里下药？
为什么昨晚装没听到？
妈妈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她踉跄着退后一步，捂着脸痛哭。
“晚晚，我……对不起……”
“妈妈也是没有办法。”
6
“他对我好，是他给了我活路，没有他妈妈早就死了，他也给了你活路啊晚晚！”
“我们能住大房子，能离开那个鬼地方，都是你张叔叔的功劳！”
“咱们吃的穿的，你上学花的钱，都是你叔叔出的！妈妈离了他活不下去的……”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像当时在警局抓住我时一样，指甲几乎扣进我肉里。
“晚晚，你就当是为了妈妈，委屈一下也没事的，总比我们娘俩流落街头强吧？”
“忍一忍就过去了。”
十年前，妈妈让我在原地等等。
十年后，妈妈让我忍一忍。
我明白了，妈妈对我或许有愧疚，但和安稳富足的生活相比，很浅薄。
如果妈妈真的惦记我，以她的生活条件，不至于十年对我不闻不问。
她接我回家，也不是因为母爱苏醒，而是因为我有了新的价值。
可以用来讨好她有变态癖好的丈夫，巩固自己的地位，确保自己的长期饭票。
对于妈妈来说，我从来都不是首选。
十年前可以被舍弃。
十年后，也可以被轻易献祭。
还好，我没信什么“妈妈在，会保护你”这种鬼话，没有拔掉利爪和尖牙。
我低低笑了一声。
我竟然还真的理解妈妈当年抛弃我，也信了重逢的眼泪和陪伴中有迟来的母爱。
我穿好衣服，一脸平静地吃完了早餐。
妈妈偷偷观察我，似乎松了口气。
我平静地上学、听课，放学后也平静地吃了晚饭。
睡前妈妈又端来一杯牛奶，手有点抖，不敢看我。
“晚晚，喝了牛奶，好好睡觉，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见我喝了，妈妈如释重负地接过空杯子，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我立刻冲到卫生间，用力扣喉咙，把牛奶连同晚餐吐了个干净。
深夜，房门被推开。
熟悉的身影再次压在了我身上，肆无忌惮，甚至没有关门。
“乖孩子，今天真听话，睡得真香，今晚好好陪陪叔叔……”
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扒我的裤子，我猛地睁开眼，没有丝毫困意。
就是现在！
7
我紧握藏在被子里的刀，又快又狠地扎向男人的脖子。
“扑哧！”
温热的血液喷溅而出，溅了我一脸。
和爸爸死的那天，一模一样。
他们做的事让人浑身发寒，血却是热的。
张叔叔踉跄着从我身上跌落下去，双手胡乱地捂着喷血的窟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