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用总是把拳头捏得那么紧。”
“妈妈在，会保护你的。”
我沉默地听着，没有反驳。
她描述的讲道理的世界，对我来说，遥远得像个童话。
我有我的生存法则，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十年来，从未失灵过。
她却要我拔掉利齿和尖牙。
还是在她和张叔叔的巢穴里。
4
张叔叔事业有成，家境优渥，对妈妈温柔体贴，几乎百依百顺。
他知道妈妈过去的遭遇，总是充满了怜惜和保护欲。
他对我也很大方。
零花钱给得足，开学装备买最好的，甚至主动提出要送我去学点才艺。
他从不摆长辈架子，看起来完全是个开明、宽容的继父。
妈妈似乎找到了真正的归宿，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安稳富足的生活。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张叔叔在家的时候，妈妈总是提起过去那段黑暗的岁月。
讲述她如何被前夫殴打，如何恐惧，如何绝望地逃跑。
细节详尽，情绪饱满。
那些记忆对我而言是刻骨的痛苦，我拼命想遗忘，而妈妈却像是上了瘾一样，反复咀嚼、展览，在讲述中一次次崩溃。
而这时，张叔叔总会将妈妈温柔地搂进怀里，轻声安抚，像王子拯救落难的公主。
保护欲会变得格外浓烈，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我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愿意反复撕开自己的伤口。
我本能地感到不舒服，尽量避开他们共处的场合。
在妈妈又一次自揭伤疤时，我提前进入卧室。
妈妈端来一杯牛奶，柔声说喝了有助于睡眠。
深夜，我睡得昏昏沉沉，极度危险的直觉让我猛地惊醒。
黑暗中，一个沉重的身躯压在我身上，一只手死死捂着我的嘴，另一只手正粗鲁地探进我的睡衣。
我拼命挣扎，但平日里那股狠劲仿佛被抽空了，四肢沉重得不听使唤。
“嘘……别怕，晚晚，叔叔是来疼你的……”
张叔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依旧是那般温和的语调，
“你妈妈那些过去，听得我真心疼，想到我的小晚晚过得比她还要苦，还要可怜，我更是心疼得都硬了。”
5
他的手动作着，嘴里却说着令人作呕的话：
“别反抗，叔叔和你妈妈一样，都是来救你的。”
“以后叔叔保护你，给你更好的生活，你把你的那些故事，慢慢讲给叔叔听，好不好？”
“叔叔喜欢听，听了，才能更疼你……”
我疯了似的扭动，指甲胡乱地抓挠，却无济于事。
张叔叔低低地笑了：“早知道你能打，小野猫似的，还好我做了准备。乖，别浪费力气了。”
我的疑惑终于解开。
怪不得妈妈反复讲述痛苦，怪不得张叔叔对我如此包容。
是因为他有怪癖，女人惨遇是他欲望的催化剂！
妈妈的痛苦和眼泪，能换来张叔叔的疼爱和优渥的生活。
我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
而张叔叔发出的声音却没有丝毫压低的意思，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
隔壁主卧室，安安静静。
第二天早上，妈妈如往常一样叫我起床。
“晚晚，起床吃早餐了，妈妈做了你爱吃的煎蛋和火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