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烂醉如泥!现在还在抢救呢!你说邪门不邪门?南极北极,俩毫不相干的地方,同时出这种神经病一样的事儿!诶,你昨天不是又做什么飞天的梦了?梦里没啥提示?”
胖子的后半句纯属习惯性调侃。
我这人睡眠不好,半夜容易惊醒,而且入睡很难。
不过奇怪的是有时好不容易睡着又常做梦,医生说是肾虚,肾气不足导致心气不足云云。
我反正不信。
做梦总是做些怪梦。醒来我喜欢记两笔,把梦里的景象记下来,感觉对创作有帮助。
由此没少被他嘲笑是“梦境注水文学家”。
但这一次,我笑不出来了。
一股凉气,毫无征兆地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激得我瞬间清醒无比。
我猛地抓过床头的笔记本,哗啦啦翻到最新那一页。
目光死死锁定在最后那几行歪歪扭扭的字上:
“……我看见那儿的雪地一片灰,北极熊驮着企鹅,喝得烂又醉。它说:‘云朵唱歌了,星星和月亮都睡着了。’”
雪地……北极熊……企鹅……喝得烂醉……
扑通一声,我手里的手机直接砸脸上了,疼得我“嗷”一嗓子。
电话那头胖子还在嚷嚷:“喂?喂喂?林子?咋了?让屁崩了?说话啊!”
我手有点抖,捡起手机,声音都在发飘:“胖……胖子……”
“咋?真梦见北极熊喝健力宝了?”胖子还在乐。
“我……我好像……可能……大概……”我咽了口唾沫,干得嗓子眼发疼,“……梦见了。”
“梦见啥?中彩票号码了?快说!中了分你一半!”
“不是……”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我梦见的……就是北极熊驮着企鹅……还喝醉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去!林子!你这梦遗……啊不,梦境后遗症越来越牛逼了!都能联动国际新闻了!下回你梦梦世界杯比分呗?哥们儿下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我没开玩笑!”我有点急,“我昨天梦里清清楚楚!写的都在这呢!时间也对得上!”
胖子笑得更厉害了:“行行行,你是预言家,刀了刀了!赶紧的,上线打游戏,别磨蹭了,哥哥带你飞现实版的!”
胖子压根没信,胡乱扯了两句就挂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对着笔记本发呆。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敲鼓一样。
巧合?
这他妈也太巧了吧?
我盯着那首诗,越看越觉得那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邪性。
那些粉红的云朵,碎成银河的星星,轰鸣声……还有那片灰蒙蒙的雪地,那两个不该出现在一起的“醉鬼”……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设计图改得稀烂。
咖啡喝了好几杯,总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
晚上,我死活睡不着了。
一闭眼,就是那片灰白的雪地和北极熊那双可能因为醉酒而迷瞪的熊眼。
它当时说什么来着?
“……云朵唱歌了,星星和月亮都睡着了。”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几天,新闻持续发酵,但没有任何突破性进展。企鹅就像人间蒸发,北极熊醒来后除了嗷嗷叫饿,也没提供啥有用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