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再次爬上脊背。凌晨四点二十二？她那个时候……还在公司？或者在回家的路上？她……还好吗？
一种说不清是愧疚、恐惧还是责任感的情绪攫住了我。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报警？说我的同事可能喝了不干净的水，行为异常？警察会把我当疯子吧。或者联系上司？HR？
想到HR，那封诡异的邮件再次浮现脑海。晚间十点后…西侧饮水机…
这一切，公司知道？那邮件，根本不是普通的维护通知！
我点开公司邮箱，找到那封凌晨一点十七分发出的邮件。发件人：“人力资源部 - 全员通告”。邮件地址准确无误。格式标准，用词严谨，除了发送时间和那条匪夷所思的内容，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天给了我一丝虚假的勇气。我决定，先去公司。
一路上都心神不宁。迈进公司大堂，熟悉的环境，打卡机的滴声，匆忙走过的同事，咖啡机的嗡鸣……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样。
但这“一样”之下，似乎潜藏着某种截然不同的、冰冷的东西，像玻璃鱼缸里无声游弋的毒水母，只有触碰的刹那才知道致命。
电梯上行，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轿厢门打开，我深吸一口气，迈入办公区。
阳光充沛，灯光明亮，同事们各自忙碌，键盘声、电话声、低语声交织，一派繁忙景象。
一切……正常得过分。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望向西侧那片区域。
饮水机安静地立在角落，机身光洁，指示灯熄灭，看起来……就是一台普通的饮水机。旁边放着一次性纸杯架，底下甚至放着一盆绿萝，叶片翠绿。
没有任何异样。深灰色的地毯干净整洁，看不到任何疑似红色水渍的痕迹。
仿佛昨夜的一切，真的只是我加班过度产生的幻觉。
我僵硬地走向自己的工位，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扫向林薇的座位。
她不在。
她的工位收拾得很整齐，电脑关着，桌面干净，杯子——我心脏一缩——是她常用的那个马克杯，此刻就放在显示器旁边，看起来干干净净，没有残留任何液体。
她还没来？还是……
“哟，来得挺早啊。”旁边工位的同事张浩探过头，嘴里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昨天又熬到几点？我看你那边灯亮到挺晚。”
我猛地回过神，喉咙发干：“啊……嗯，差不多一点吧。你呢？什么时候走的？”
“我十一点多就溜了，顶不住。”他咽下包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哎，你看到昨天半夜HR发的那封奇葩邮件没？十点后不让用西边饮水机？搞什么鬼，维护不能白天搞？”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能听到血液冲上耳膜的声音：“你……你也收到了？”
“废话，全员邮件啊。”张浩莫名其妙地看我，“公司群里都吐槽半天了，说HR脑子被门夹了，大半夜发这种通知，吓人一跳。”
他拿出手机，点开公司聊天群。果然，里面有好几条关于那封邮件的调侃和抱怨，发送时间从昨晚一点半持续到今天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