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苏芸带来一个消息：“林婉儿下个月要大婚了，嫁给了扬州盐商的儿子。她正在重金征集嫁衣绣娘，要求绣工必须顶尖。”
我手中的针顿了一下。
“这是个机会，”苏芸轻声道，“但你要想清楚，是否准备好了。”
我沉默片刻，然后坚定地点头：“我准备好了。”
我要亲手为林婉儿绣制嫁衣，让她在最风光得意的时刻，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07. 重返扬州
经过一番精心准备，我以“盲眼绣娘”的身份重返扬州。
苏芸为我编造了一个悲惨的身世：
本是官家小姐，因火灾失去双眼和家人，唯有一手绣艺赖以维生。
这个身份既解释了为何突然出现如此高超的绣娘，又引起了人们的同情和好奇。
我在扬州最繁华的街上开了一家小小的绣坊，取名【晞绣阁】。
开业那天，我当场表演盲眼绣花，引来众人围观。
“天啊，瞎子也能绣花？还绣得这么好！”
“这针脚，这配色，比林家小姐的绣工还要精湛啊！”
人们的议论声纷纷传入我的耳中，我不动声色地继续手中的活计。
果然，不到三天，林府就派人来请我了。
来者是林府的管家林福，那个当年下令把我拖去柴房等死的人。
“听说你就是那个盲眼绣娘？”他的语气中带着怀疑和轻蔑，“我们大小姐即将大婚，需要绣制嫁衣。你要是绣得好，赏钱少不了你的。”
我强压下心头的恨意，平静地回答：“承蒙林家看得起，民女定当尽力。”
“那你收拾一下，这就随我进府吧。”林福说，“大小姐要亲自见你。”
我深吸一口气，拄着苏芸特意为我制作的盲杖，跟着林福走出了绣坊。
重返林府，每一步都踩在过去的痛苦和仇恨上。
但我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小心翼翼地用盲杖探路。
08. 仇人相见
林府的布局五年未变，我即使看不见，也能凭借记忆和声音准确判断自己的位置。
当被带进林婉儿的绣房时，那股熟悉的熏香味道几乎让我作呕。
这就是我被迫度过了五年屈辱岁月的地方。
“小姐，人带来了。”林福恭敬地说。
一个娇纵的声音响起：“就是你啊？那个瞎子绣娘？”
是林婉儿！
那个用金簪刺瞎我双眼的女人！
此刻她就站在我面前，语气轻蔑而无礼。
我紧紧握住盲杖，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保持镇定。
“民女沈未晞，见过林小姐。”我微微躬身。
“听说你绣工不错，”林婉儿绕着我走了一圈，打量着我蒙着白翳的双眼，“可惜是个瞎子。你怎么证明你能绣好我的嫁衣？”
“小姐可以随意考验。”我平静地说。
林婉儿让丫鬟拿来一块缎子和一些丝线：“那就绣朵牡丹给我看看。”
“要是不行，赶紧滚蛋！”
我摸索着在绣架前坐下，手指轻轻抚过缎面，挑选丝线。
虽然看不见，但通过触觉，我能分辨出每一种丝线的质地和颜色。
针起针落，我熟练地绣了起来。
周围安静下来，只听见针线穿过缎面的细微声音。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已经在缎面上绽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