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杰看了,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样喂,鱼会撑死的。”
“撑死就撑死吧,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的鱼。”
叶婉姝满不在意地扯了扯唇。
叶初杰抿嘴:“好残忍。”
闻言,叶婉姝轻笑,转头去看叶初杰:“那又如何?我难道是什么好人吗?”
姐弟二人四目相对,眼底皆有暗光闪过。
叶初杰扬手,将自己手边的鱼食翻转,一丝不剩地倒了进去。
他轻笑:“阿姐说的对。”
他们姐弟二人,怎么会是什么好人呢?
老侯爷问了府里的下人,慢悠悠找过来的时候,池子里的鱼已经有一半都撑得在翻肚了。
老侯爷见叶婉姝和叶初杰聚精会神地盯着池子,还以为他们姐弟俩很喜欢池子里的鱼。
他背着手,乐呵呵地走了进了亭子:“喂鱼呢?这些鱼可都是你们的爹……”
老侯爷嘴里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他看到亭子里备着的鱼食全都空了,再探头一瞧,满池子里的鱼就没剩几条活蹦乱跳的了。
“……”
老侯爷的大脑空了一下,这哪是喂鱼?这不是喂猪吗?
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没见过有人这么喂鱼的呢,硬生生把鱼给喂到撑死了。
叶婉姝却还笑盈盈地问道:“这些鱼都是侯爷养的啊?还挺不中用的。”
勇宁侯的鱼?那可不就是巧了吗?死就死了吧。
老侯爷嘴角一抽,开始装傻,假装没听懂孙女是在骂她爹。
他尴尬笑笑,逃避地转头,非常慈爱地对叶初杰说道:“初杰刚刚受委屈了,你爹他就不是个懂事的,你别跟他计较,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祖父送给你当作补偿。”
叶初杰客气而疏离地拒绝道:“不用了,老侯爷,反正本来我也不是侯爷生的,你说对吧?娘。”
娘本娘叶婉姝:“……”
老侯爷:“……”
他们都有着共同的无语。
叶婉姝嘴角一扯,要笑不笑,感觉手有点痒。
她握着拳,好不容易才忍下来,没有揍叶初杰一顿。
老侯爷被噎得不行,孙儿长得跟儿子和儿媳都相似极了,他哪怕是闭着眼睛说瞎话,也没法说孙儿不是儿子亲生的。
倒是孙女……
老侯爷看向叶婉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几年不见,这个孙女似乎长得跟小时候不太像了,脸上像儿子的地方好似全都消失了。
虽说女大十八变,但是变化这么大是正常的吗?
不过变化虽大,但这双眼睛倒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倒像是孙女打心里不想认他们,长相也慢慢跟着起了变化,把跟她爹相似的地方全都抛弃了似的。
老侯爷心里苦,想笑都笑不出来。
老侯爷在涟漪亭里待了一会儿,祖孙三人聊得有来有回,就是越聊老侯爷越心梗,只好先走了。
“姝姐儿,杰哥儿,你们姐弟俩先玩着,祖父晚点让人来叫你们去用午膳。”
姐弟俩这才回头,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好的,祖父。”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吃不饱怎么能有好身体?没有好身体怎么能把侯府闹得鸡飞狗跳?
姐弟俩这异口同声的模样,看起来如出一辙,倒是可爱的紧。
老侯爷半点也不在意姐弟俩的冷脸,毕竟侯府欠这两个孩子的,孩子刚回来,对他们这些亲人心有芥蒂也是正常的。
他不但不介意,心里还高兴的很,两个孩子可都叫了他祖父呢!
老侯爷兴冲冲地来,又兴冲冲地走,忽略中间交谈的过程不提,老侯爷还是很开心的。
快到中午,被气晕的杨青曼总算是醒过来了。
她一睁眼就想到了让她恨得牙痒痒的那对姐弟,咬着牙问自己的大丫鬟诉情:“叶婉姝呢?叫她过来!”
在杨青曼看来,她这个做母亲的身体不适,叶婉姝这个女儿自然是应该候在院子里,等着伺候她这个母亲的。
然而诉情回答道:“奴婢这就让人去找大小姐过来。”
杨青曼听完这话,难以置信道:“找?她现在人在哪?”
诉情为难地看了一眼另外一个大丫鬟诉意,然后告诉杨青曼:“奴婢不知。”
杨青曼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没上来,又气晕了过去。
叶云晖和叶婉娇这对龙凤胎听说娘亲醒了,正兴冲冲地走进内室,就听得室内的丫鬟一声惊呼。
得知娘亲又气晕了过来,龙凤胎又“哇”地一声哭了,内室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中午,叶婉姝和叶初杰被下人叫到了老侯爷老夫人的院子,刚在老侯爷老夫人这边用了午膳,就被再次苏醒过来的杨青曼给叫了过去。
他们俩到了杨青曼的院子时,就见杨青曼虽然醒了,但却是坐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头上还特意戴了抹额,像是一副大病不愈要死不活的样子。
两人打量了一下,勇宁侯那个没啥鸟用的亲爹似乎并不在。
姐弟俩不禁有点惋惜。
这气一个也是气,气两个也是气,可惜了,怎么还有一个不在呢?
叶初杰内心叹息了一下,然后“扑通”一声结结实实跪了下去,五体投地磕了个头,大声喊了句:“外祖母!”
“……”
一屋子祖仆全都呆住了。
杨青曼一见他们俩便觉得自己眼睛疼,但还是强迫自己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容,可这会儿听到这一声“外祖母”,心顿时又是一梗。
她才多大?成亲都没几年,当的哪门子的外祖母?
深呼吸了好几次,杨青曼的脸上重新挂上了勉强的笑意。
“姝姐儿,你们姐弟俩刚回来,母亲本该给你们好好安排一下的,你祖父的意思是让你住回姝华院,但你久不在府中,有所不知,这姝华院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收拾出来的,不知你怎么看?”
叶婉姝微笑表示:“母亲不知,女儿没有别的什么好处,就是孝顺,祖父怎么看我就怎么看。”
“……”
孝个屁!都快气死她了!
杨青曼咬牙:“应该如此,但母亲的身子不争气,今日实在是身体不适,一站起来便头晕,给你们安排院子的事怕是要耽搁几日了。
你们莫要怪母亲,侯府是你们姐弟俩的家,不必拘束,你们先看着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