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到她的办公桌前,疯狂地翻找,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桌上一片空白,只有一张便条被镇纸压着,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字:“第3夜,镜屋启动。”
镜屋?
我顺着诊所走廊最深处的指示牌,找到了一间标着“深度催眠治疗室”的房间。
推开沉重的隔音门,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房间中央,立着一面巨大的单向镜,清晰地映出我苍白、困惑的脸。
下一秒,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镜子里的“我”,嘴角勾起一抹我从未见过的,冰冷而诡异的弧度。
然后,在我的注视下,镜中的影像缓缓抬起右手,指向我身后的房间角落。
我的呼吸一滞,僵硬地转过身。
那个角落里,不知何时立着一个手术台,台上,一把锃亮的手术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刀柄上,似乎刻着一行小字。
“给最好的对手。”
当我握住那冰冷的刀柄时,一段被尘封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炸开。
法庭上,身穿囚服的凌越隔着被告席,用那双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会让你亲手证明,你所依赖的逻辑、坚守的正义,不过是记忆编织的幻觉。”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这场所谓的调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被精心设计的骗局。
我不是在寻找真相,我是在一步步走进凌越为我写好的剧本。
最可怕的是,我无法确定,此刻握紧手术刀的这个决定,是出于我的本能,还是……他剧本里的下一个情节。
手术刀在掌心压出一道浅痕,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在提醒我什么。
我缓缓抬眼,视线死死锁在镜中,锁在那行刻字上。
4 我杀的人,正在替我活着
手术刀的冰冷金属感压在掌心,那道浅浅的压痕像一道醒目的警告。
我死死盯着镜中那行用利器刻下的字:「给最好的对手。」寒意顺着尾椎骨一路攀升,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赵媖留下的便条在我脑中闪现,字迹潦草而急促:「第3夜,镜屋启动。」而现在,第三夜,我正站在这间四壁皆为镜面的诊所中央,也就是她口中的镜屋。
这里没有窗,只有一扇紧锁的门,唯一的出路似乎就是解开镜子的秘密。
我缓缓走向正对面的那块单向镜,抬起袖口,用力擦拭着冰冷的镜面,试图在反光中寻找任何不同寻常的痕迹或隐藏的机关。
指尖沿着冰凉的金属镜框一寸寸地摸索,就在触碰到右上角接缝的瞬间,一道微不可察的金属弹片声响起,一个微型U盘从接缝处悄然弹出。
我立刻将它插入随身携带的老式读卡器,一个名为「真相」的文件夹自动跳出。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点开播放,画面刺眼地亮起。
审讯室里惨白的灯光下,坐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他,或者说「我」,面对着市局最难缠的刑警队长陈默,神态冷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江临川是我杀的。」视频里的「我」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动机?他在三年前资助了凌越的人体实验,他该死。」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戳清晰地显示着日期:10月2日。
我醒来失忆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