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我遍体生寒的是,视频里那个「我」的每一个微表情,说话的语气,甚至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的节奏,都和我自己分毫不差。
这不是模仿,这是复制。
我猛地拔掉U盘,冲出诊所,在街角一个积满灰尘的公用电话亭里,颤抖着拨通了从卷宗里背下来的号码——江氏集团法务部。
电话接通,一道沉稳而专业的男声传来:「你好,这里是江氏法务部,程砚舟。」我压下心头的狂跳,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谎称自己是警方专案组的协查人员,需要紧急调阅江临川生前签署的最后一份授权文件。
他短暂地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并把见面地点约在了城东的档案中心。
半小时后,我见到了程砚舟。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清明而锐利,言谈举止间无懈可击,并对整个案件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关注。
然而,当我在对话中状似无意地提起「赛诺定」这个药品名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右手摸向了自己的后颈。
那个位置,有一道极细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疤痕。
和我后颈上那道一模一样的疤痕,在完全相同的位置。
一种荒诞的恐惧攫住了我。
更诡异的是,他递给我文件袋时,我注意到袋子光滑表面上残留的指纹方向,完全不符合一个惯用右手的人。
那更像是一个左撇子,在刻意模仿右手的动作。
告别程砚舟,我几乎是逃离了档案中心。
在停车场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我发现了一辆被遗弃的黑色轿车。
车牌被厚厚的泥浆糊住,看不清号码,但驾驶座的车门内侧,却用双面胶贴着一张小小的便签,上面的字迹我熟悉到骨子里:「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你还没彻底变成他想要的样子。」是我自己的笔迹。
我拉开后备箱,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套揉成一团的警服,上面血迹斑斑,旁边还静静躺着一部老式录音笔。
我颤抖着按下播放键,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一个低哑而急促的声音响起,那是我自己的声音:「程砚舟已经被替换了。他们用记忆嫁接技术,把我的行为模式完整地复制给了他,让他以一个‘清醒的顾慎’的身份继续活动,清除所有痕迹。真正的我……只剩下七天时间去阻止这一切。」录音的最后,我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经过处理的、深沉的男声,它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反复回响:「你永远分不清,哪一部分是你真实的记忆。」我攥紧冰冷的录音笔,猛地抬头,望向远处那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的玻璃幕墙。
十七楼的某个窗口,一个黑色的人影正静静地立在那里,隔着遥远的距离,与我对视。
他穿着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
下一秒,他缓缓抬起手,对着我的方向,做了一个举枪瞄准的动作。
5 我死的那天,他正穿着我的皮鞋
那道举枪瞄准的手势像冰锥刺进我的意识。
我没有丝毫犹豫,迅速闪身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