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还故意挺了挺胸前那颗硕大的粉钻项链。
“这颗‘挚爱之心’,景辞哥哥拍下来送我的。他说,只有我才配得上这世上最纯净的钻石。”
我记得这条项链。
七年前,谢景辞曾拿着设计图纸给我看,他说,要为他未来的妻子打造独一无二的礼物。
他说,那个人是我。
现在,它戴在了姜楚楚的脖子上。
我没有理会她的炫耀,目光越过她,看向谢景辞。
“谢景辞,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终于正眼看我,眉头紧锁,仿佛多看我一秒都是折磨。
“说什么?恭喜你出狱?还是感谢你没有在里面死掉,给我添麻烦?”
他轻笑一声,充满了嘲弄。
“姜温,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七年了,你早该认清自己的位置。”
“我的位置?”我重复了一遍,觉得有些好笑。
“对。”他肯定地回答,“一个顶罪者的位置。”
他说完,不再看我,揽着姜楚楚的腰,对周围的宾客举杯。
“抱歉,让各位见笑了。一点家事。”
人群又恢复了热闹,仿佛我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插曲。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然后,我笑了。
我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餐台。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拿起一个空盘子,将桌上最贵的那块黑森林蛋糕完整地铲了进去。
然后,我端着盘子,旁若无人地走向门口。
经过姜楚楚身边时,她忍不住再次开口。
“姐姐,你这是饿死鬼投胎吗?吃不起饭就直说,何必在这丢人现眼!”
我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
我没说话,只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摘下了她耳垂上的一枚钻石耳钉。
那是我入狱前,用自己打工赚的第一个月工资给“妈妈”李曼云买的生日礼物。
姜楚楚尖叫起来:“你干什么!抢劫啊!”
我摊开手心,将那枚小小的耳钉展示给她看,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它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动作干脆利落。
2
垃圾桶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震惊、鄙夷、看好戏。
李曼云第一个冲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尖叫。
“你疯了!姜温!那是我最喜欢的耳环!你凭什么扔掉!”
“你的?”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脸,反问,“你确定?”
“当然是我的!楚楚戴着,就是我的!”她的话理直气壮,毫无逻辑。
姜楚楚也哭哭啼啼地扑到谢景辞怀里。
“景辞哥哥,你看她……她欺负我……她肯定是嫉妒我,嫉妒你对我好……”
谢景辞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道歉。”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跟楚楚道歉。”
手腕上传来剧痛,我却感觉不到。
七年前,也是在这双手的主导下,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如死灰。
那是一个雨夜,我开着谢景辞的车去给他送一份加急文件。
路上,一个女孩突然从巷子里冲出来,我猛打方向盘,车子还是撞上了路边的护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