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消失了整整一天一夜。
第二天他再出现时,像是变了一个人。胡茬刮得干干净净,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衣服,只是那双眼睛里的血丝却更多了,眼底的青黑也愈发浓重,整个人透着一种燃烧自己后的疲惫与沉寂。
他对我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那种温柔里,掺杂了浓得化不开的负罪感。他会花很长时间看着我,眼神悲伤得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他不再提过去,也不再问我是否记得。他只是沉默地做着一切,喂我吃饭,陪我说话,给我读那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财经新闻。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将那个可怕的真相永远掩埋。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我偶尔会听到他在阳台上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冰冷和狠厉。
“查,七年前林氏集团和沈氏地产合作案的所有细节,资金流向,人员往来,一个疑点都不要放过。”
“还有林薇,这七年她所有的账户,她和秦朗的关系,以及……她和我父亲当年的所有接触记录,全部给我翻出来。”
他的语气,像是在编织一张天罗地网,目标明确,只待收网。
他的助理周扬来过几次,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将一沓沓文件交给沈牧。周扬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同情,有愧疚,还有一丝敬畏。
有一次,沈牧去洗手间,周扬忍不住对我说:“太太,沈总他……真的很在乎您。以前是我们都误会了……请您……一定要好起来。”
误会?我们之间,到底有过怎样的误会?
沈牧的忏悔,不仅仅是守着我。他开始笨拙地学着照顾我的生活。他买来了各种各样的食谱,在病房附带的小厨房里研究,结果不是烧糊了就是忘了放盐。他身上那件昂贵的定制衬衫,总会沾上各种油渍和污点。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心底却泛起一阵阵酸涩。这个男人,正在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来弥补着什么。
一天晚上,我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全是火,还有他声嘶力竭的呼喊。我惊坐起来,一身冷汗。
守在床边的沈牧立刻被惊动,他打开床头灯,紧张地握住我的手:“做噩梦了?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给了我巨大的安全感。我看着他担忧的脸,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沈牧,你是不是……做过很对不起我的事?”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握着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力道大得让我生疼。
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绪。许久,他才用一种近乎破碎的声音说:“是。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