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正给我那恋爱脑的便宜爹打电话勒索。
我愤怒,尖叫,砸烂了家里所有的东西。
可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我前夫和女儿的声音。
「哥,她死了吗?尾款什么时候结?」我那娇滴滴的女儿问。
「死丫头,没大没小,叫舅舅!放心,你妈的保险金,咱们四六分。」
我:???原来我不是被绑架,是全家一起送我上路。
「砰——」
最后一个青花瓷瓶在我脚下碎裂成片。
尖锐的碎片划破了我赤裸的脚踝,渗出细密的血珠,可我感觉不到疼。
我的灵魂在尖啸,在燃烧。
我叫舒晚,或者说,我曾经叫舒晚。
就在几小时前,我被蒙着眼关在废弃的仓库里,听着绑匪给我的家人打电话。
我以为他们会勒索我的父母,或者我那结婚十年的丈夫陆泽生。
可我等来的,是冰冷的刀锋。
再次睁眼,我就成了这个砸光了家里所有东西的疯女人——顾念。
而我面前那个抓着电话,一脸惊慌无措的男人,就是捅死我的绑匪。
也是我这具身体的亲哥哥,顾野。
「念念,你发什么疯!爸还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顾野冲我吼,眼圈通红。
我没理他,满脑子都是我死前的不甘和痛苦。
我死不瞑目,所以老天爷给了我一次机会吗?
让我亲眼看看,我的家人是如何为我的死而悲痛欲绝的?
我冷笑着,等着电话那头传来我丈夫焦急的声音。
可电话接通后,一道我再熟悉不过的,娇滴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哥,她死了吗?尾款什么时候结?」
是我的宝贝女儿,陆安安。
我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安安?我的安安?她才十岁,怎么会……
紧接着,是我丈夫陆泽生那温文尔雅,此刻却充满算计的声音。
「死丫头,没大没小,叫舅舅!放心,你妈的保险金,咱们四六分。」
舅舅?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个叫顾野的男人。
他,是陆安安的舅舅?
我:???
我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原来,这不是一场随机的绑架勒索。
这是我最爱的丈夫和女儿,联合一个外人,精心策划的一场谋杀。
他们要的不是赎金,是我的命,是我那份巨额的保险金。
我愤怒,我尖叫,我砸烂了家里所有的东西。
可现在,我冷静了下来。
极致的恨意让我前所未有的清醒。
顾野被电话那头的话也惊得不轻,他结结巴巴地问:「陆哥……你……你女儿怎么会知道?」
陆泽生在那头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
「我女儿聪明,随我。行了,别废话,事儿办妥了吗?我得确定她死了,才能去申请保险金。」
顾野看了一眼狼藉的客厅和我,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办妥了,透心凉。」
「很好。」陆泽生满意地笑了,「你先躲好,等风头过去,尾款和你的那四成,一分都不会少。」
电话挂断。
顾野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愁眉苦脸地看着我。
「念念,我知道你怪哥,但爸的手术费实在……」
我打断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渴了,给我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