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暂时解除。但我这“七彩蘑菇精”的人设算是焊死在了身上。
张嶷对我更是呵护备至,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真把我安排在他隔壁营帐,每天天不亮,就准时在我帐外练矛,吼那三声“哈!哈!哈!”堪比人形公鸡打鸣,雷打不动,美其名曰“晨间补气”。我黑眼圈快掉到胸口,神经衰弱程度直逼被大妈天团骂过的曹军。
伙食也开了小灶。普通军士吃粟米饭,我这儿每天必有一碗颜色可疑的蘑菇汤,张嶷亲自盯着我喝完,眼神殷切:“先生多喝点,以形补形!”
我喝着那碗不知道有没有毒的蘑菇汤,眼泪往心里流。以形补形是这么用的吗主公?!我怕哪天自己真长出菌丝来!
他还热衷于向我展示他的“王霸之气”。比如校场演武,非得把我拎到点将台上坐着,他一枪挑飞个假人,就要回头对我龇牙一笑,仿佛在说“看!俺威猛不?气足不?蘑菇还好不?”
我被迫营业,每次都得挤出崇拜又安详的笑容,点头表示“主公威武,蘑菇舒畅”。
全军上下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像看一位被大王供奉起来的祥瑞,还是那种脾气不太好、需要小心伺候的稀有品种。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必须想办法扭转局面,至少让张嶷相信我的“蘑菇病”好转了,不需要这么24小时高强度“补气”了!
机会很快来了。
探马来报,一小股曹军运粮队正从附近经过,护军不多,但领队的是个愣头青小将,据说有点死脑筋。
张嶷摩拳擦掌,又想亲自带人去冲杀。
我赶紧拉住他:“主公!杀鸡焉用牛刀!此等小事,何须主公出马?属下有一计,可不费一兵一卒,让其拱手送上粮草,还能让那小将从此听到主公名号就做噩梦!”
张嶷眼睛唰地亮了,现在他对“计策”二字极度敏感:“先生快讲!”
我凑过去,压低声音:“咱们这样……再这样……”
张嶷听得眉飞色舞,蒲扇大手连连拍我肩膀(拍得我龇牙咧嘴):“妙!蔫儿坏!俺喜欢!就依先生!”
半个时辰后。
曹军运粮队正行进在山道上,忽见前方路中央,摆着一张矮桌,桌上放着几碟精致点心(从李清风那“薄礼”里扒拉出来的),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我)正坐在桌后,焚香抚琴……弹得是魔音灌耳,调子跑得他妈都不认识。
曹军小将警惕地勒住马:“前方何人?在此作甚?”
我停下制造噪音,抬起头,露出一副高深莫测又带着点悲天悯人的表情,长叹一声:“将军可是欲往前方大营送粮?”
小将更警惕了:“是又如何?”
“唉,贫道在此,便是专程为将军解惑,救将军一命啊。”我摇头晃脑。
“胡说八道!让开!否则刀剑无眼!”小将不耐烦地举枪。
我不慌不忙,从袖子里掏出一面八卦镜(临时用铜盆底磨的),对着阳光一晃,晃到小将眼睛:“将军可知,你此次运的粮草,沾染了不祥之气啊!”
小将被晃得眯眼:“什么不祥之气?”
“此乃‘魇镇’之术!”我语气沉痛,“有高人作法,将怨灵缚于粮草之上,一旦送入军营,轻则士卒夜惊梦魇,战力大损,重则营啸炸营,全军覆没!将军您身为运粮官,首当其冲,怕是要被怨灵缠身,永世不得超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