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温知念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枕头边的怀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虽然她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此刻却是精力充沛,全身都是劲儿。
没有半点困顿的样子。
翻身下床,拉了下门把手,外面果然上锁了。
温知念也不在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黑布把头脸包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又往兜里塞了一盒洋火,从空间掏出麻绳,一头捆在床脚,一头扔出窗外。
又关了灯,爬出窗户,抓着麻绳慢慢往下滑去。
“吱嘎,吱嘎——”
糟糕……
那张破床承受不住突然而来的下坐力,拖拽得一直向窗户这边滑,床脚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在这个暗夜时分显得特别刺耳。
眼看还有两米左右的高度,温知念干脆利落的往下一跃,顺利落在窗下的草丛里。
哎,这身体还是太过于沉重了,要按她以前的身手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的。
等收拾了那群豺狼虎豹,她定要好好锻炼锻炼,恢复往日的荣光。
脚落地,温知念就将绳子收进空间,静静观察了一下各屋的动静。
见三人都睡成了死猪,这才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朝院墙边摸去。
这片院角有一棵老香樟树,温知念攀着粗壮的树枝往上爬,爬到双脚与院墙齐平时,用力一跃,就翻到了墙外。
出来后,没有停留,温知念直奔许家。
她的东西都拿了回来,也是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许家现住的房子是一栋两层的小洋楼,从一位大学教授手里抢的。
那位大学教授还曾教导过许临峰一年,却在运动开始,就被许顺祥父子给赶出家门,下放去了乡下。
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对于这一对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父子,温知念厌恶到极点。
她到的时候,屋里已熄了灯,只有大门处的两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
小洋楼的院墙,远没有温宅的高,温知念没费什么劲儿就翻了进去。
摸到窗下,往里吹了点迷烟,等了半刻钟才撬开窗跳了进去。
楼下静悄悄的,温知念转了一圈,没发现人,又上了二楼,把几间房都走遍了,也没发现一个人。
这许家人大晚上的不在家,去哪里了?
没有多想,温知念开始全屋扫荡。
表面上的东西暂时没动,就几块手表,加起来还不到一千块钱,另外还有一些玉器,小摆件,也都值不了什么钱。
现金只有不到两百块,各种票证也不多。
许顺祥贪得无厌,手里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东西。
温知念想了想,走到那面摆满了整面墙的书架前,按住一个狗头摆件用力朝左边一扭。
就听“嘎吱”一声响,书架从中间一分为二,缓缓分开,露出一个老式机械保险箱。
这玩意儿对于温知念来说,简直易如反掌,没两下就打开了。
里面装着五沓香江币,两沓刀币,每沓一百张。
各留一沓,其他的收了。
钱下面放着几个牛皮纸袋和几封信件。
温知念打开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
牛皮纸袋里是沪市那几家重要工厂的研究资料,还有一些政策方针材料;而那几封信则是许顺祥与境外组织的来往信件。
这可都是许顺祥通敌卖国的罪证!
温知念激动得手指都在抖,她本来想的是,举报许家徇私枉法,中饱私囊的罪行,把他们送去劳动改造,建设边疆。
没想到许顺祥竟然这么大胆,这下他可算是活到头了。
把东西放回保险箱,书房里的东西都恢复原样,温知念下了楼。
在一楼仔细搜寻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她又去了厨房,把厨房的粮食肉类,各种高档补品全收了。
厨房角落有个大水缸,都不用她费力搬,直接收进空间。
缸下面的石板是活动的,掀开石板,下面有个大洞,里面放着一摞木箱。
温知念打开一看,瞬间眼前一亮,就说许家不可能只有那么点东西嘛!
原来藏在这儿呢!
一箱,两箱,三箱……一共六个箱子,三箱大黄鱼,两箱古董字画,一箱珠宝首饰。
现在都是她的了。
收完箱子,把水缸放回原地,温知念就出了许家,直奔公安局投了两封举报信。
一封举报许家侵占国家财产,通敌卖国,还要送独子出国投敌。
一封举报齐达勇一家,转移巨额资产,偷藏重要研究资料出国投敌国。
最后来到离郊区最近的公安所,在门外嚎了一嗓子,“来人啊,老棉纺厂的烂厂房里有人赌钱啊!”
喊完就跑到旁边的小巷子里躲着。
没一会儿,就见三个手里拿着家伙什的公安同志跑了出来,踩着自行车往老棉纺厂飞奔。
自行车踏板都被他们踩出了火星子。
又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见三名公安押着一串人回来了,其中就有狂浪到没边的温永昌。
温知念放下心来,慢悠悠地走回了家,按原路返回房间肯定是不可能的。
一,绳被她收了,二,她这体格子靠绳子也爬不上去。
想了想,干脆从齐欣茹房间的窗户翻进了屋,这猪头妞还睡得死死的呢!
一路倍受周折回到房间,天都快亮了。
温知念连忙拿了个昨天的包子吃了,又喝了一大杯灵泉水,这才恢复元气。
这一夜可给她累毁了,反锁了门,进空间,倒头补觉。
沪市医院。
许顺祥一夜没睡,一脸心疼地看着病床上,才清醒过来的儿子。
昨天下班后,他回到家,儿子还没回来,他只当儿子是跟温家那个小丫头取宝藏去了。
正高兴家里又多了一笔进项,打算小酌一杯。
守船的老刘就找到了家里,说儿子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被送到医院去了。
他到医院时,许临峰才从手术室出来,破衣烂衫的,半边脸都肿得看出原样了。
一直昏迷到这会儿才醒。
“小峰,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温家那个丫头一起离开的码头吗?”
“怎么你一个人躺在路边?还被人打成了这个鬼样子。”
许临峰眨了眨眼睛,脸上的伤痛得他面目狰狞,顿时落下两行泪来。
想到昨天受到的痛苦折磨,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温知念,还有那几个帮她说话的穷鬼碎尸万段,丢进黄埔江喂鱼。
昨天那个蠢大个打了他以后,不仅没有送他来医院治疗,还嫌弃他躺路中间挡了路,把他拖到一艘破船边放着,就那样走了。
要不是他足够坚强,忍着一身伤痛爬回路中间,被守船的老刘发现后送来了医院。
恐怕这会儿,他爸就要给他送终了。
许顺祥见他只知道哭,也不说话,急道:“快说呀,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些宝藏呢?”
最后五个字,他压低了声音,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爸,我们都被骗了,呜呜……”
许临峰哭出了声,他被那一拳打掉了一颗牙,舌头也咬伤了,这会儿肿得厉害,说话含糊不清,不过还是说清楚了事情经过。
他被温知念那个傻子耍了。
不,她根本就不傻,她一直在装疯卖傻,耍着所有人玩。
明明说好带他去找宝藏的,临到头又反悔了,还污蔑他非礼,鼓捣别人打他。
齐达勇那个死瘸子更不是个好东西。
跟他们许家交好不过是想利用许家的势,转移资产,顺利出逃。
其实骨子里一直看不上他们许家,骂许家是破落户,还说以前许家人去温家,齐家都只有在门口讨饭的份儿。
现在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当了个芝麻大的小官,就想跟他们家攀关系,简直就是妄想。
看着唯一的儿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期间还夹着痛呼声。
许顺祥是又心疼,又愤怒,脸都气红了。
“啪——”
他狠狠一掌拍在床边的桌上,满脸阴险毒辣,“既然齐达勇和温家那傻丫头这么不识好歹,那我就行使下我这个芝麻大小官的职责,天亮后就去查抄了他们,让他们全部下放。”
他要把他们下放到最苦最穷,连草根都长不出来的犄角旮旯里。
就看到时候,他们还会不会看不起他这个芝麻大的小官?
是不是要跪在他面前喊爹喊娘,苦苦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