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午，许朗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把包狠狠摔在地上，眼睛通红。
「都怪你！」他冲着许建招嘶吼，「谁让你去打招呼的！你知道吗？那个老师全场就盯着我一个人！」
「我稍微动一下，他就以为我要作弊！最后还说我扰乱考场纪律，直接把我的卷子收了！」
许建国也懵了：「怎么会？我……我不是为了你好吗？想让他多关照一下你……」
「关照？他恨不得把我活剥了！」许朗气得直哆嗦，「那个证书关系到我能不能进那家国企！现在全完了！完了！」
他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爸，我早就说过，我的事你别管！你每次都说是为我好，结果呢？每次都把事情搞砸！」
这是我哥第一次公开反抗我爸。
许建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真不知道会这样……小朗，爸……」
「别说了！」许朗抱头蹲在地上，痛苦地嘶吼。
我关掉电视，站起身。
「哥，你别怪爸，爸也是一片好心。」
我用他上一世劝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许朗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说：「爸是过来人，听他的没错。也许那个工作本来就不适合你，爸是在帮你筛选呢。」
这番话如同火上浇油。
许朗猛地站起来，一脚踹翻了茶几。
「你给我闭嘴！你懂个屁！」
玻璃茶几碎了一地，杯子盘子摔得粉碎。
我妈闻声从厨房跑出来，看到这场面，吓得不敢说话。
许建国看着暴怒的儿子，和我脚边的一地狼藉，脸色铁青。
4
许朗的事，让家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我爸一连几天都没怎么说话，只是不停地抽烟。
许朗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理。
我乐得清静，每天偷偷去网吧画稿，很快就攒下了一笔钱。
我找了个信得过的朋友，帮我把钱存了起来。
这天，我刚从网吧回来，就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我不认识的黑色轿车。
客厅里传来许建国热情的笑声。
我的心猛地一沉。
「念念回来了？」许建国看到我，立刻招手，「快过来，见见张叔叔和张伟哥。」
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身边，是一个脸上带着一丝痞气的年轻人。
张伟。
我上辈子那个打死我的丈夫。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毫不掩饰眼中的欲望。
「这就是念念吧？长得真水灵。」他身边的中年男人，也就是他爸，笑呵呵地说。
许建国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快叫人啊。」
我死死地掐着掌心，剧烈的疼痛才让我找回一丝冷静。
不能慌。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声叫道：「张叔叔好，张伟哥好。」
张伟站起来，朝我走近一步。
「念念妹妹，我叫张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他靠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劣质的烟草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许建国满意地看着我们。
「张伟可是公务员，铁饭碗。工作好，人也稳重。念念，爸给你找的这门亲事，绝对是最好的，这都是为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