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苏晚摸了摸脖子上的铂金项链，林哲说这是他谈成第一个大项目的奖励，特意给她买的。可上次她去珠宝店修手链，柜员说这条项链的款式，是某品牌去年的打折款，原价不过三千。
那天晚上，苏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打开林哲的微博，顺着关注列表往下滑，看见一个名叫“大山里的石头”的账号。头像是个穿着工装的男人，背景是尘土飞扬的工地，最新一条动态是半个月前：“今天发工资了，给晚晚买了她最想要的口红，虽然贵，但她值得。”
配图里的口红，是苏晚上周收到的生日礼物，林哲说那是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限量款。可苏晚记得，她室友前几天在免税店看到过同款，价格还不到林哲说的一半。
她往下翻，看见更多的动态——“今天在工地搬砖，手指磨破了，不敢告诉晚晚，怕她担心”“晚晚说想考研，我得再多打份工，给她攒学费”“路过药店，看见有卖治胃病的药，晚晚总说胃不舒服，买一盒藏在她包里”……
每一条动态的时间，都和林哲跟她说“在开项目会”“和客户谈合作”的时间重合。苏晚的手指在屏幕上颤抖，眼泪突然砸在手机壳上——那个手机壳，是林哲用工地剩下的木料，一点点打磨出来的，他说这是“独一无二的定制款”。
她想起每次约会，林哲总选在离学校很远的平价餐厅，却提前半小时到，把环境里的塑料花换成新鲜的向日葵；想起她去年冬天感冒，林哲裹着件洗得发白的羽绒服，在宿舍楼下等了三个小时，手里的热粥却还冒着热气；想起她随口提过想读《外科学》最新版，没过几天，林哲就抱来一本崭新的，说“托朋友从出版社拿的样书”，可书的扉页上，还留着书店的购书小票，日期是他说“去外地谈项目”的那天。
苏晚捂着脸蹲在地上，哭声被被子闷住。她不是没怀疑过，只是林哲的好太具体，太实在，让她舍不得戳破那层薄薄的雾。
第二天一早，苏晚没去上课，直接去了林哲说的“公司地址”。那是市中心一栋高档写字楼，前台听她说找“林总”，皱着眉说：“我们这儿没有姓林的总经理，只有一个姓林的保洁，上个月刚辞职。”
苏晚的心沉到了谷底，她顺着前台指的方向，走到写字楼后面的停车场，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哲穿着保洁服，正蹲在地上擦垃圾桶，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脖子上还戴着她送他的那条廉价围巾。
“林哲。”苏晚的声音发颤。
林哲猛地回头，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他慌乱地把保洁服的拉链拉到顶，想遮住胸前的污渍，却还是被苏晚看见他袖口磨破的边角。
“你怎么来了？”林哲的声音比蚊子还小，不敢看她的眼睛。
苏晚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指着他的鞋——那是双开胶的运动鞋，还是去年她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去见重要的客户吗？”
林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苏晚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想起他昨天说“我妈来见你”时的慌张，突然明白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