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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拉拉的六次铜钱声响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清晰，我盯着地上显示的卦象，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咋样，东哥，咱往哪儿走？”凯子嘴里嚼着不知从哪搜刮来的口香糖，面带焦急。这位身材魁梧的同伴总把我那半吊子的卦术当作神明指引，比对他自己的异能还要信赖。
“这边吧…”我抬手往左边指去，语气略带迟疑。
卦象显示山风蛊变卦游魂，怎么看怎么闹心。我一个多月前还是大学里吃着外卖追新番的宅男，如今却在这末世中靠着前世学得的《周易》和几枚铜钱勉强保命。
凯子二话不说，背起行囊就向左走去。
他原本是个惊弓之鸟的状态，但几次跟着我险险避开恶斗后，竟变得稍显懒散起来。
我叹了口气，收起铜钱跟上。这世道，连怀疑的资格都没有，有点希望总比完全绝望强。
夜幕降临，我们找到一处半塌的地下室暂避。凯子的呼噜声如雷贯耳，我睁眼望着天花板，怎么也无法入睡。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几乎没有一夜安眠。回想过去的日子，宿舍的硬板床此刻仿佛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大学那会儿，我连体育课都想办法逃，现在倒好，日行几十公里成了家常便饭。”我自言自语地苦笑，凯子的呼噜声恰在此时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像是在回应我的感慨。
黎明初晓，凯子踩着东方的亮光简单地做了顿饭食。说是饭食，不过是把昨天找到的罐头加热，再加上些勉强能吃的植物根茎。我扒拉两口便放下，最近左眼总跳，心里惴惴不安。
“凯子，早点上路吧。”我说着，又摸出了那三枚磨得发亮的铜钱。
铜钱在手中摇晃六次后落在平整的石面上。“巽空坎实，这官鬼有些重啊。凯子，今天注意水里。”我提醒道。
这也是我俩的默契，起床先来一卦，遇事不决再来一下，竟也真能趋吉避凶，逢凶化吉——虽然末世也没啥真正的吉事可言。
这个世界妖物纵横，人类社会发展太快，资源侵蚀过度，当权者把目光投向外太空，可惜科技发展跟不上人心变换。外星生物的研发打破了所有伦理底线，各种改造植物、动物，甚至是基因改造人层出不穷，最终对生态系统造成了毁灭性破坏。
凯子算是改造人的后代，基因相对稳定，异能也强大一些。他是变异防御和重装战士的结合体，皮肤在需要时可以硬化如铠甲，力气大得能徒手掀翻一辆卡车。而我，身无二两肉，唯一的“超能力”就是那半精不精的卦术。
“东哥，前面有动静。”凯子突然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进入警戒状态。
我赶紧躲到他身后，从背包侧袋掏出望远镜观察。远处尘土飞扬，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接近。
“坎为水，险陷也...不妙，十分不妙。”我看着刚刚摇出的卦象，手心冒汗，“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但会撞上。得找地方躲起来！”
凯子环顾四周，指着右前方一处破损的建筑：“去那儿？”
我匆忙摇卦，铜钱显示“吉”。“走！”
我们刚躲进建筑废墟二层，一群变异鬣狗呼啸而过。它们体型足有末世前的两倍大，獠牙外露，眼睛泛着不自然的红光。领头的突然停下，仰头嗅着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