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婧怡盯着她看了几秒，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伪装的痕迹，可只看到一片真诚的焦急，连呼吸都带着急促的起伏。嘶吼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畸变体爪子抓挠墙壁的声音。她咬牙收起匕首，声音依旧冷硬：“带路。要是敢耍花样，我先杀了你。”
文若云松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压缩饼干塞进背包，又抓起旁边的登山包 —— 里面是她刚找到的几瓶矿泉水和一包消毒棉片。“跟我来，快！” 她转身朝着废墟深处跑去，脚步轻快却稳当，避开断墙时会下意识护住腰间的背包，显然对地形很熟悉，也极珍视包里的物资。
张婧怡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灵活地跳过半米高的断墙、弯腰避开钢筋的尖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记忆里的文若云总是娇生惯养，走段平整的路都会抱怨鞋底硌脚，可眼前的人，不仅动作利落，还会主动提醒她：“左边第三块石板是松动的，别踩”“前面有碎玻璃堆，绕着走”。
两人钻进一处地下停车场的铁门，张婧怡立刻用铁棍抵住门，又搬来几块沉重的水泥块叠在门后，直到确认门纹丝不动，才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她警惕地打量着这个藏身点：空间不大，角落里堆着些废弃的纸箱，通风口传来微弱的风，带着一丝潮湿的土味，确实比外面安全得多。
文若云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指尖轻轻掰成两半，递一半给张婧怡：“先吃点东西吧，补充体力。” 她自己也拿起另一半，小口啃着，饼干干涩得剌喉咙，却吃得很认真。眼睛却在暗中观察四周，脑子里飞速盘算：要研制抑制病毒的药剂，必须找到实验室和设备，而眼前的人战斗力极强，或许能成为她最可靠的伙伴。
张婧怡接过饼干，却没有立刻吃，只是捏在手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装袋上的褶皱。她看着文若云专注吃东西的样子，又想起昨夜的噩梦，心里的戒备丝毫没有减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按你的性子，不是应该早就被哪个异能者护着，去安全区了吗？”
文若云的动作顿了顿，咽下嘴里的饼干，轻声说道：“安全区？现在哪还有真正的安全区。” 她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情绪 —— 原主记忆里的安全区，不过是异能者划分势力范围的幌子，最终都成了人间炼狱，“而且，靠别人保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只有自己变强，才能活下去。”
这句话让张婧怡愣住了。她从未想过会从文若云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记忆里的文若云总是依赖别人，把异能者当成移动的保护伞，连拧瓶盖都要找别人帮忙，可眼前的人，语气里透着一股不一样的坚韧，像在石缝里扎根的草。
“你想怎么变强？” 张婧怡忍不住追问，握着饼干的手微微松了些。
文若云抬起头，眼神亮得像落了星光：“我学过生物工程，或许可以从畸变体的样本入手，找到抑制病毒的方法。如果能研制出试剂，说不定能改变现在的局面。” 她刻意说得模糊，既符合原主的科研背景，又不会暴露现代基因编辑技术的秘密 —— 有些超前的知识，现在说出来，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婧怡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正是她前世最希望文若云做的事。她看着文若云眼底的光芒，那不是伪装出来的渴望，而是真真切切想要改变现状的决心，像寒夜里的一簇火苗，能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沉默了很久，终于拿起饼干咬了一口，干涩的饼干在嘴里慢慢化开，竟品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 那是希望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