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验孕棒上,两条刺目的红杠。
林薇捏着那小小的塑料棒,指尖是冰凉的,可一股微弱的、几乎不敢存在的暖流,却颤巍巍地从心脏最深处试图钻出来。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怕惊散了这一点点虚幻的甜。
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也许……也许这个孩子,能改变些什么。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惊得她猛地一颤,验孕棒下意识藏到身后。
顾沉回来了,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和……一股甜腻的女士香水味。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穿着柔白色的羊绒裙,眉眼弯弯,弱柳扶风般倚靠着他臂弯,正是他钱夹里那张旧照上的人——苏清,他的白月光。
林薇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顾沉的目光扫过她,没有任何温度,更看不到一丝纪念日的痕迹,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搬去客房。”他命令道,声音冷硬得像淬了冰,“苏清回来了,她身体不好,需要安静,主卧朝阳,让她住。”
林薇的心脏像是被那只捏着验孕棒的手狠狠攥住了,钝痛得发不出声音。她看着苏清对自己露出一个歉意的、却带着胜利者姿态的微笑,然后柔声对顾沉说:“阿沉,别这样对薇薇姐,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来的……”
“没什么不该,”顾沉打断她,语气是林薇从未听过的温柔,“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地方。”
他转回视线,落在林薇苍白如纸的脸上,那点短暂的温柔瞬间蒸发,只剩下冰冷的厌恶和不耐烦:“还杵在这里干什么?需要我请你?”
那点可怜的暖流彻底冻结,碎裂成冰碴,扎得五脏六腑血肉模糊。林薇低下头,哑声说:“……知道了。”
她转身,几乎是踉跄着逃向客房。身后传来苏清娇软的声音:“阿沉,你还是这么不会体贴人,薇薇姐该多难过呀……”
“她?”顾沉嗤笑一声,“一个占了你位置这么久的人,有什么资格难过。”
客房的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却隔绝不了那锥心刺骨的痛。林薇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小腹传来一阵细微的、几乎察觉不到的抽痛。她颤抖着手,再次拿出那根验孕棒。
那两条红杠,像是一个巨大的嘲讽。
晚上,她端着温水送药进去时,苏清正皱着眉打量客厅里一盆半人高的绿植:“阿沉,我好像对它的花粉有点过敏呢,总觉得呼吸不太舒服。”
顾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明天让人搬出去扔掉。”
“可是薇薇姐好像很喜欢它,照顾了很久……”苏清语气为难。
“这个家里,没什么是比她重要的。”顾沉接过林薇手中的水杯,细心试了试温度,才喂给苏清。
林薇沉默地站着,像一件多余的家具。
苏清吃了药,依偎在顾沉怀里,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林薇平坦的小腹,忽然轻声说:“阿沉,你看薇薇姐,是不是最近胖了一点?腰好像没以前细了。”
顾沉的目光骤然像冰锥一样刺向林薇,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林薇浑身一僵,手下意识想护住小腹,又强行忍住。
苏清离开客厅回房休息的间隙,顾沉走到了厨房,林薇正在清洗水杯。水声哗哗,却冲不散身后迫人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