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自己：“我，专业对口，仇恨拉满，还不用担心背刺你——因为咱俩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搞我的复仇，你肃清你的环境，各取所需，怎么样？”
他沉默地看着我，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
良久，他忽然笑了，带着点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有点意思。你想怎么搞？”
我咧嘴，露出穿来后第一个堪称森然的笑容：“简单。陛下你只需要给我提供一点点……情报支持。比如，谁在我‘冷宫’期间，‘关照’我关照得最狠？名单，住址，日常作息。”
他走到书案前，抽出一张宣纸，提起朱笔，略一思索，便唰唰写下了几个名字，墨迹淋漓。第一个，就是当朝皇后，柳氏。
他将纸递给我：“需要朕给你派点人手？”
“不用。”我接过那张仿佛带着血腥味的名单，仔细折好，塞进怀里，“人多眼杂。陛下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便，”我顿了顿，“给我准备点小玩意儿。”
“什么小玩意儿？”
“宫里最好的铁匠，听我指挥，打点小东西。”我比划了一下，“很小，很薄，很快。比如……刀片。”
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笑意更深：“准了。别玩得太出格，朕暂时还不想废后。”
“放心。”我屈膝，行了一个极不标准的礼，语气轻快，“陛下圣明。臣妾，自有分寸。”
从偏殿出来，我被安置在一处离皇帝寝宫不远的宫苑，虽不及贵妃时期的奢华，却也干净舒适，一应俱全。皇帝老乡的效率很高，我要的铁匠很快到位，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小工坊里。
我画了图样，现代工业量产的剃须刀片，薄而锋利，寒光凛凛。老铁匠手艺极好，虽不解其意，但依样打造，分毫不差。
几天后，第一批“快递”准备好了。
夜深人静。
未央宫，皇后柳氏的寝殿。重重纱幔之后，皇后已然安睡，值夜的宫女在外间打着瞌睡。
一道几乎融于夜色的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内殿。脚步轻得听不见一丝声响，气息收敛到极致。黑影来到凤床前，帷幔低垂，能听到里面均匀的呼吸声。
一枚冰冷、轻薄、锋利的小铁片，被小心翼翼地、精准地塞入了锦枕边缘的丝缎夹缝深处，那一点寒光瞬间被繁复的绣纹吞没。
黑影如来时一般，悄然退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翌日清晨。
未央宫内殿传来一声极度惊恐凄厉的尖叫，打破了宫廷的宁静。
皇后柳氏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指着刚从她枕下摸出的那枚奇特的、闪着不祥寒光的薄铁片，语无伦次：“刀！刀！有刺客！有人要谋害本宫！”
宫人乱作一团，侍卫冲进来，严密搜查，却一无所获。没有任何外人闯入的痕迹，仿佛那枚可怖的刀片是凭空出现在皇后凤枕之中。
最终，只能归咎于某个粗心宫女的可能疏失，但何种疏失会将如此诡异锋利的铁片带入皇后寝榻？无人能解。皇后惊魂难定，一连几日都无法安眠，总觉得枕下藏着利刃，眼下熬出了浓重的青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