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叫陈凡,落云宗眠竹峰的普通弟子。

我师姐叫季柚,是我们峰唯一的奇葩,公认的废柴。

她的人生信条就三条: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天塌下来先睡一觉再说。

别人御剑,她御瓢,别人练功,她晒太阳。

我一度以为,我们眠竹峰就要在她手里彻底沦为宗门笑柄。

直到那天,宗门公认的白月光,天之骄女柳如烟,带着一群人堵在我们门口,苦口婆心,声泪俱下,劝我师姐为了宗门大义,让出秘境名额。

我以为师姐会据理力争,或者默默忍了。

结果她打着哈欠,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巴掌把我那柄怎么也炼不成的破铁剑,拍成了一张铁饼。

然后她看着柳如烟,认真地问:“你也想变这样?”

那一刻,我悟了。

我师姐不是废柴,她只是觉得,跟你们这群傻子计较,很浪费睡觉时间。

这是一个关于暴力和智慧如何碾压一切道德绑架的,非常解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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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凡,在落云宗修行五年了。

我所在的眠竹峰,人丁稀少。师傅常年云游,说是寻找突破契机,我估计就是嫌我们烦。

峰上除了我,就一个师姐,季柚。

按理说,我该喊她一声师姐,但我心里,一直管她叫“姑奶奶”。

这位姑奶奶,是落云宗的一个传奇。

不是那种修为通天、万人敬仰的传奇,是那种“哎你看,眠竹峰那个废物又在睡大觉”的传奇。

我入门第一天,就见识了她的风采。

别的峰弟子都在闻鸡起舞,剑气纵横。我们眠竹峰静悄悄。

我找到后山,看见季柚师姐躺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上,四仰八叉,睡得正香。阳光透过竹叶缝隙洒在她脸上,斑斑驳驳。口水顺着嘴角,流出一条晶莹的丝线。

旁边放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灵果。

我当时就傻了。说好的修仙问道,长生不老呢?这就是眠竹峰的待客之道?

后来我发现,这压根不是待客之道,这就是她的“修道”。

宗门大课,她永远踩着点到,找个角落就开始打盹。师傅留下的功法,她翻了两页就垫了桌脚,说是有碍睡眠。

别的弟子,修为一日千里。季柚师姐,五年了,修为还停留在炼气三层,跟我这个刚入门的差不多。

最离谱的是她的法器。

人家的法器,不是剑就是鼎,再不济也是个拂尘,仙风道骨。

她的法器,是一个巨大的葫芦瓢。

对,就是那种从中间一分为二,用来舀水的瓢。

每次宗门有集体活动,别的弟子御剑飞行,剑光闪闪,帅得掉渣。

季柚师姐就慢悠悠地祭出她的宝贝葫芦瓢,一屁股坐上去,晃晃悠悠地跟在队伍最后面,像个被风吹来吹去的垃圾袋。

有好几次,执法堂的长老都看不下去了,把她拦下来,痛心疾首地问:“季柚!宗门脸面何在!”

她就从瓢上探出个脑袋,睡眼惺忪地回答:“长老,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长老气得胡子直抖,又问:“那你为何不用飞剑!”

她说:“剑太窄,硌屁股,睡着了容易掉下去。”

长老,卒。

久而久之,整个落云宗都知道了。眠竹峰的季柚,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白瞎了那张还算能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