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好听，软软糯糯的，但我听着就是不舒服。
什么叫“我们”？你们这么多人，是来拜山还是来拆山的？
我心里不爽，但人家是天之骄女，我得罪不起。我只能硬着邦邦地说：“师姐……她在休息。”
其实我知道，季柚肯定在睡大觉。这是她的铁律。
柳如烟身后的一个男弟子立刻跳了出来，指着我鼻子骂道：“休息？什么时辰了还在休息！宗门都要亡了，她还有脸睡觉？”
我愣住了。
宗门要亡了？我怎么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啊。
柳如烟轻轻拉了一下那个男弟子，柔声说：“师弟，别激动。我们好好说。”
她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忧虑和真诚，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凡师弟，事情是这样的。想必你也知道青木秘境的名额吧？”
我点了点头。
“我们丹峰的林师弟，天资聪颖，只差一味‘龙涎果’，便可炼制出‘筑基丹’，助他一举突破。可他上次大比惜败，未能拿到名额。而龙涎果，只有青木秘境才有。”
柳如烟说着，眼眶都红了。
“林师弟是我们宗门未来的希望啊！若是他能筑基，我们落云宗在十年后的宗门大比上，必定能大放异彩！这关乎我们所有人的荣辱！”
她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她身后那群人也跟着握紧了拳头，脸上写满了“为了宗门”。
我大概听明白了。
他们是来要名额的。
我心里有点幸灾乐祸。活该，让你们把名额给季柚这个废物，现在麻烦来了吧。
但转念一想，我又觉得不对劲。
你们丹峰的希望，关我们眠竹峰什么事？我们眠竹峰都快成宗门历史了，谁管过我们的荣辱？
柳如烟见我没说话，又往前走了一步，语气更诚恳了。
“陈凡师弟，我们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唐突。但我们也是为了宗门大义。季柚师姐……她的修为，大家有目共睹。那个名额在她手里，说句不好听的，实在是浪费了。她进去，也只是走个过场，拿不到什么好东西。可若是给了林师弟，那便是宗门之幸啊！”
她身后的人立刻开始附和。
“就是！一个炼气三层的废物，进去不是送死吗？”
“别这么说，人家可能就是想进去见见世面，采点野果子呢。”
“哈哈哈，眠竹峰配得上这个名额吗？简直是宗门的耻辱！”
各种难听的话传进我耳朵里，我脸上有点挂不住。
虽然我也觉得季柚废，但她毕竟是我师姐。眠竹峰再破，也是我的家。这群人当着我的面这么说，跟指着我鼻子骂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谁在外面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季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她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印子。
她一出来，外面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鄙夷，有不屑，有幸灾乐祸。
柳如烟看到她，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亲热地拉住季柚的手。
“季柚师姐，你终于醒啦。师妹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