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陵那个地方,据说是权贵聚居区,那里的女孩,不仅年轻美貌,更兼家世显赫,知书达理(至少表面上是)。
他飘了。
像一只终于飞上青云端的风筝,觉得地上的线,有些碍事了。
(五) 那封“无亿”的信:是通知,不是商量
思绪被云屏带着哭腔的声音拉回:“夫人!您说句话啊!我们……我们是不是该赶紧写信去问问郎君?是不是信使传错了话?还是……他在京城遇到什么难处了?被人胁迫了?”
我看着绢帛上那十三个刺目的数字,忽然间,所有的心凉、失望、愤怒,都沉淀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清醒。
甚至有点想笑。
司马相如啊司马相如。
你忘了你是谁捧起来的?
你忘了你的启动资金是谁“赚”来的?
你忘了你能心无旁骛去追求你的功名事业,是因为谁在背后给你稳住大后方?
你忘了当年在成都破屋里,是谁告诉你“赚钱的事我来”?
你更忘了,我卓文君,从来都不是只能依附你生长的藤蔓!
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十七岁,会被一曲《凤求凰》就骗得头脑发热的小女孩?
你错了。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低估了我。
低估了我的智慧,我的魄力,更低估了我斩断烂桃花的决心。
“云屏,磨墨。要最浓的。”
我走到书案前,铺开最好的蜀锦绢帛。这绢帛,还是我用卖酒的钱买的,质地比他送来的长安云锦还好。
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丝颤抖。
心冷如铁,笔蘸浓墨。
你不是跟我玩文字游戏吗?
好。
姐陪你玩个大的。
我一口气写下了两首诗。
第一首,《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当年你夸我如雪似月,冰清玉洁。如今看来,冰雪聪明是真的,月光冷起来,能冻死人,也是真的。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别磨叽了,想劈腿直说,老娘不陪你玩猜谜游戏了。直接通知你,是姐,先不要你了。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散伙饭都省了,就此别过,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