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懂了。
他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他身后的侍卫，也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还是站着，一动不动。
李明月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知道她害怕。
就在这时候，后面又来了一队人马，是宫里的禁军。
领头的是个太监，尖着嗓子说：“哎哟，萧世子，驸马爷，这宫门口，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是给皇帝传话的。
萧北辰的手松开了刀柄。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李明月，然后翻身上马。
“沈惊寒，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带着他的人走了。
风吹过，我才发觉自己后背有点湿。
李明月的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袖子。
“走吧。”我说。
回府的路上，她一句话都没说。
我知道，她在想萧北辰。
而我在想，刚才皇帝派人出来解围，是真的巧合，还是皇帝其实什么都知道？
这盘棋，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4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我和李明月在人前是恩爱夫妻。我为她夹菜，她对我微笑。
回到府里，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住东厢，我住西厢。
我每天去上朝，处理公务。
萧北辰在朝堂上，处处给我使绊子。
我说要减免赋税，他就说国库空虚，边关要钱。
我说要整顿吏治，他就说文官都是一群蛀虫，不如武将管用。
我们俩，成了朝堂上两派的头。
皇帝就坐在龙椅上，看着我们斗。
我明白，这就是他想要的。
一个寒门出身的状元女婿，用来平衡手握重兵的将门世家。
而李明月，就是那颗放在天平中间的砝码。
她也不好过。
她不敢见萧北辰，又忍不住想他。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有一次，我半夜口渴，起来找水喝。
路过她的院子，看见她的房间还亮着灯。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从窗户缝里往里看。
她一个人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看着发呆。
借着烛光，我看见了，那是一个玉佩。
样式很普通，但是玉质很好。
我见过。
那天在宫门口，萧北辰腰上挂着的，就是一模一样的。
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我的心，又被针扎了一下。
我没有出声，悄悄地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问自己，沈惊寒，你到底在气什么？
气她不爱你？
不。
我气的，是他们所有人都把我当傻子，当棋子。
皇帝，萧北辰，还有她，李明月。
凭什么？
就凭我出身寒门？就凭我没有背景？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我得做点什么。
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
很快，机会就来了。
皇帝要在宫里举办百花宴，宴请所有大臣和家眷。
我决定，就在这次宴会上，送他们一份大礼。
宴会那天，我特意让李明月戴了一支新做的凤钗。
那凤钗很华丽，凤凰的尾羽上，镶满了小小的宝石，一动就闪闪发光。
李明月很喜欢。
女人嘛，都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