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侄媳，凡事好商量，何必闹到宗祠去？”
“是啊大嫂，”三叔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说？”
我抱着怀中瘦弱的女儿，冷眼看着他们变脸。
“现在知道是一家人了？”
“你们把我的阿妩关进柴房，让她自生自灭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你们用我女儿的救命药去喂那个孽种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我的每一句质问，都让他们脸色更白一分。
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地上的沈云瑶突然膝行几步，抱住我的腿，哭得梨花带雨。
“母亲，您不要怪二叔三叔，都是云瑶的错！”
“云瑶知道自己出身卑贱，不配用那么好的东西，可……可二婶说，那是母亲特意留给我的，我才敢用的。”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我，眼底满是孺慕和委屈。
“母亲，您别生云瑶的气，好不好？”
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滴水不漏。
既撇清了自己的责任，又把我塑造成了一个早就默许她取代阿妩的狠心母亲。
若非我亲眼见过她在我面前装乖卖巧，恐怕也要被她这副模样骗过去。
我垂眸，看着她那张与柳氏有七分相似的脸。
“你倒是和你母亲一样，生了一张会颠倒黑白的巧嘴。”
沈云瑶的哭声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抱着阿妩，走向她的院子。
那是整个侯府最好的一处院落，名唤“锦华苑”，是我当年亲手布置的，原本是留给阿妩的。
如今，却被这个庶女占了。
我一脚踹开院门，入目所及，皆是奢华。
院中种着名贵的花草，廊下挂着精致的鸟笼，连地上铺的青石板，都比别处要光滑几分。
屋内的陈设更是讲究。
紫檀木的桌椅，云锦做的被褥，多宝格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
我一眼就看到了阿妩的长命锁，被她随意地丢在妆台上，旁边还放着几只油腻腻的鸡腿。
我的怒火，在这一刻，烧到了顶点。
我将阿妩交给身后的丫鬟，一步步走到沈云瑶面前。
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吓得连连后退。
“母亲，你……你要做什么？”
我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做什么？”
“自然是，物归原主。”
我扬手，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阿妩打的，打你鸠占鹊巢，不知廉耻！”
紧接着，是第二巴掌。
“这一巴掌，打你心思歹毒，冒名顶替！”
我左右开弓，打得她晕头转向，两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她想尖叫，想反抗，却被我死死地扼住喉咙。
“来人，把她身上这件衣服，给我扒下来！”
6
我一声令下，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沈云瑶身上那件金丝孔雀羽的锦衣剥了下来。
“还有她头上戴的，身上佩的，所有不属于她的东西，都给我摘了！”
金钗，玉镯，璎珞……
一件件华美的饰品被粗暴地扯下，叮叮当当地扔在地上。
沈云瑶只着一身中衣，披头散发地跌坐在地，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秃鹫，狼狈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