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死寂了两秒，随即她又哽咽起来，语气软了下来，试图避重就轻：“哎呀……清啊，过去的事儿……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妈那不是……那不是在气头上嘛……”
“气头上？”我轻笑出声，那笑声从胸腔里发出来，带着一股子森然的冷意，“王桂芬，你记不记得，你说过，我这辈子就该烂在家里。”
“我……”她语塞了。
“我现在很忙。”我看着面前的文件，语气轻描淡写，却掷地有声，“我没空回去给你们张家当免费保姆。”
“忙？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你能忙什么？”她下意识地反驳，刻薄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也没什么，”我翻过一页文件，声音依然平静，“就是找了份工作，月薪十二万而已。”
“什……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震惊到变调的尖叫，我甚至能想象出王桂芬那双小眼睛瞪得溜圆，满脸不敢置信的滑稽模样。
“你吹什么牛！你骗鬼呢！就你？月薪十二万？你做什么白日梦！”
她的怀疑，在意料之中。
在她眼里，我林清，就是一个被她踩在脚下十五年，已经完全丧失了社会生存能力的家庭妇女。
“信不信由你。”我不想再跟她纠缠。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白眼狼！”见我不接话，王桂芬的咒骂立刻就来了，“我们张家养了你十五年，你现在翅膀硬了，就不管我们死活了？我告诉你林清，你胳膊肘往外拐，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没有再给她继续撒泼的机会，手指一划，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世界瞬间清净了。
我靠在椅背上，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但那笑意未达眼底。
眼神里，是坚定，是决绝，还有一丝复仇即将拉开序幕的快意。
王桂芬，张磊，你们没想到吧？
被你们亲手推下悬崖的我，没有摔死。
我长出了翅膀，飞回来了。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02
落地窗外的夜景，像一幅用钻石和墨水绘制的画卷，璀璨得有些不真实。
我端着酒杯，任由思绪飘回那个遥远的十五年前。
那时候的我，刚刚大学毕业，清秀温婉，对未来充满着粉红色的幻想。
我和张磊在一次联谊上认识，他高大、帅气，对我体贴入微。
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提前给我准备好红糖水。
他会在我加班晚归时，无论多晚都在公司楼下等我。
他嘴边总是挂着“我妈说”，满脸都是对母亲的孝顺和敬重。
当时的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觉得一个孝顺的男人，人品一定不会差。
我第一次去他家，王桂芬表现得热情又和蔼，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那双眼睛里全是满意。
她夸我懂事，夸我学历高，还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不停地往我碗里夹。
她对我说：“清啊，以后你嫁到我们家，我一定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
我信了。
我天真地以为，我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一个温暖和睦的家。
新婚燕尔，一切都笼罩在甜蜜的假象里。
直到公公突然重病，这个家的真实面目才开始一点点剥落。
王桂芬在我面前声泪俱下，说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希望我能辞职，先在家里帮忙照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