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晃晃地起身，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然后走到画架前。
速写本摊开着，上面是前几天她偷偷画的陈暮——他低头看书时微蹙的眉头，侧脸线条在台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冷硬。
那时她以为，自己终有一天能融化那层冰壳。
现在，这画看起来像个讽刺。
她抓起一支炭笔，手指因用力而颤抖。
她开始在那张温柔的侧影上疯狂地涂抹，黑色的线条像愤怒的荆棘，又像绝望的潮水，一遍遍覆盖过去，直到那张脸彻底消失在浓黑扭曲的团块之下。
炭笔折断，黑色的碎屑沾满她的指尖。
她仍不停止，改用手指蘸着旁边剩余的黑色颜料，狠狠抹在画纸上，仿佛要将那个身影，连同自己心口的剧痛，一起彻底埋葬。
画纸被撕裂出一道口子。
她停下来，喘息着，看着眼前这片混乱的、阴郁的漆黑。
然后，她缓缓坐倒在地，泪水无声地滚落。
这一次，不再是为他的冷漠，而是为她自己。
为她那份飞蛾扑火般、却始终得不到回响的渴望。
为她试图将救赎寄托于另一个同样破碎的灵魂的徒劳。
海雾早已散尽，窗外是云汐市常见的、灰蓝色的晴朗天空。
但房间内，一种比海雾更沉重的寂静，正在无声地蔓延。
第 5 章
林深用袖子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动作粗粝得蹭红了皮肤。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那些被黑色颜料覆盖的画布，一种毁灭的冲动在血管里奔涌。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