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林薇薇也跑了过来，她拉着苏哲的胳膊，眼眶红红的。
「阿哲哥哥，你别这么说，念念她不是故意的。」
她又转向我，一脸焦急。
「念念，你快给外公和哥哥道歉啊。」
我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写满了「善良」和「无辜」的脸。
明明是她带我出来的。
现在，却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我没有道歉。
我只是看着他们。
看着外公的愤怒，哥哥的憎恶，妈妈的懦弱，还有林薇薇的伪善。
这个所谓的「家」，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而我，是他们眼中最碍眼的污点。
陆景行，那个据说是哥哥父亲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深邃得像一口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
最后，是外公发了话。
「把她给我关回杂物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两个保镖走过来，架起我的胳膊。
我没有挣扎。
被拖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妈妈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哥哥苏哲冷漠地转过头。
林薇薇躲在苏哲身后，悄悄地，对我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我明白了。
她是故意的。
我在杂物间被关了三天。
三天里，只有人定时从门下面的小窗口塞进来一点食物和水。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静静地坐着，想着林薇薇那个得意的笑。
为什么？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第四天，门开了。
是妈妈。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她抱着我，声音沙哑。
「念念，妈妈对不起你。」
我没有说话。
「外公说，可以让你出来了。」
她顿了顿，艰难地开口。
「但是……有个条件。」
「他要送你去寄宿学校，以后，只有放假才能回来。」
我的心，沉了下去。
寄宿学校？
是要把我送走的意思吗？
「妈妈，我不想去。」我抓着她的衣服，小声说。
「念念，听话。」
妈妈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只有这样，你才能留下来。你乖乖去上学，好好表现，外公和哥哥总有一天会接受你的。」
又是这句话。
听话，乖乖的。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总是让我听话，可她自己呢？
她为了爱情，抛夫弃子，何曾听过别人的话？
现在，她为了能留在苏家，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我送走。
我慢慢地松开了手。
「好，我去。」
我答应得那么干脆，妈妈反而愣住了。
她大概以为我会哭闹。
我没有。
因为我知道，哭闹没有用。
在这个家里，我的眼泪一文不值。
我去了一所离家很远的寄宿学校。
学校的管教很严。
我不会说这里的话，同学们都笑我。
他们叫我「山里来的小哑巴」。
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
我拼命地读书，写字。
因为妈妈说，只要我表现好，就能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