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苏家住了下来。
像一个透明的影子。
吃饭的时候，我不能上主桌。
只能等他们都吃完了，在厨房里吃剩下的饭菜。
我没有自己的房间，还是睡在那个杂物间。
林薇薇每天都会来找我。
她会给我带一些好吃的点心，还会给我讲故事。
她成了我唯一的光。
这天，是哥哥苏哲的生日。
家里请了很多客人，很热闹。
我被关在杂物间，不允许出去。
林薇薇偷偷跑来找我。
她塞给我一块蛋糕。
「念念，快尝尝，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
蛋糕很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薇薇姐姐，你真好。」
她笑了，摸了摸我的头。
「我们是好朋友呀。」
她陪我坐了一会儿，说：「念念，你想不想出去看看？我带你去，我们悄悄的，不让别人发现。」
我犹豫了。
外公说，不许我出去碍眼。
「没事的，我们就看一眼。」她拉着我的手，语气里满是诱惑。
我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
我们从后门溜出去，躲在花园的假山后面。
客厅里灯火通明，音乐悠扬。
哥哥苏哲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西装，像个真正的王子。
他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脸上带着得体的笑。
妈妈也换上了一件漂亮的裙子，站在他身边。
她想去拉苏哲的手，却被他不着痕痕地躲开了。
妈妈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外公和一个男人在说话，那个男人很高，看起来很有气势。
林薇薇在我耳边小声说：「那是陆叔叔，是阿哲哥哥的爸爸。」
我呆住了。
那就是……妈妈抛弃的丈夫？
他看起来，和山里的爸爸，完全是两种人。
一个穿着华丽西装的女人，端着酒杯，笑着对妈妈说：
「苏婉，你可真有福气，儿子这么优秀。不像我们，生了个女儿，以后都是别人家的。」
妈妈勉强地笑了笑。
「哪里哪里。」
女人又说：「不过说起来，你也是真狠得下心，这么可爱的儿子，说丢就丢了六年。」
妈妈的脸，瞬间白了。
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我看到，哥哥苏哲的拳头，悄悄握紧了。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跑到了假山这边。
他看见了我。
他大叫起来：「咦？这里怎么藏着一个小乞丐？」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射了过来。
像无数根利箭。
我吓得浑身发抖。
林薇薇「啊」地一声，松开了我的手，退后了两步。
她一脸无辜地看着大家。
「我……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众星捧月般地围观。
外公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用手杖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
「谁让她出来的！谁！」
妈妈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拽到身后。
她对着外公，又一次跪下。
「爸，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好她。」
哥哥苏哲走了过来，他的眼神，比外公还要冷。
「她就是个扫把星，只会给我们苏家丢人。」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你怎么不跟你那个野男人爹一起，死在山里？」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