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粥的直觉一向准得可怕。它能敏锐地分辨出善恶,对于不怀好意的灵魂,它的感知甚至比地府某些探测法器还灵。它用了“怪怪的”、“不喜欢”、“腐肉”、“假惺惺”、“恶心心”这样强烈的词汇……

那个“人”,不仅进来了,还有可能看到了这本日记!他甚至可能……知道白粥的存在?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理智。

未知,是最大的恐惧。

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不怀好意!这个“家”,已经不再安全。这个秘密,也面临着暴露的风险。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猛地拉开抽屉,翻出那只很少使用的打火机。

手指因为恐惧和决绝而微微颤抖,但我还是毅然按下开关。

橘黄色的火苗蹿起,贪婪地舔舐着日记本的页脚。

纸张卷曲、焦黑,化为灰烬,带着白粥留下的最后字迹,也带着我唯一的慰藉,一同消散在空气中。

烧掉的,不仅仅是一本日记。

是我和白粥跨越世界的桥梁。

也是可能引火烧身的祸根。

房间里弥漫开一股焦糊味。我站在原地,心脏狂跳,手脚冰凉,耳朵竖起着捕捉门外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这栋死寂的公寓楼,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形的囚笼。

而阴影里,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无声地窥视着我。

第二章

焦糊味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像某种不祥的预兆,粘稠地附着在空气里,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毁灭证据的灼热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站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耳朵捕捉着门外走廊乃至整栋楼最细微的声响——然而,什么都没有。

只有地府普通公寓楼那种固有的、死气沉沉的寂静(主要是魂走路是没有声的,除非穿特制的鞋),此刻却显得格外瘆人。

不对劲。

太安静了。

平时这个时间,楼下应该隐约传来其他住户早起做饭的动静,或者远处街道(如果那能算街道的话)魂流车辆的模糊噪音。

但现在,外面静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我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意识到这一点我立马屏住了呼吸。(鬼可以不用呼吸的,但做人做习惯了,带下来的习惯)

那个“东西”……还在外面吗?还是已经离开了?

不,白粥的日记和我的直觉都在警告:他没走。他就在附近。

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享受着猎物惊恐的喘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有种熟悉的感觉告诉我他一定在暗处享受着我的惊慌。

我必须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冒出。

无论要去哪里,无论要做什么,先离开这间已经被窥破、不再安全的屋子!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动作极轻地走到门边,屏住呼吸,将眼睛凑近猫眼。

狭窄的视野里,是对面那扇同样破旧的房门和一段空无一人的走廊。昏暗的光线下,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又似乎处处透着诡异。

我小心翼翼地握住门把手,冰凉的触感让我微微一颤。我极慢极慢地转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