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咖啡馆里的音乐轻轻流淌。林知夏知道，她们或许还是只能做朋友，或许连朋友都很难做。可那份爱而不得的煎熬，那份再次见面时不受控制的心动，会像夏夜晚风一样，一直留在她心里，成了一首永远没写完的诗。
苏晚弯腰去捡地上的伞，指节碰到潮湿的伞骨，冰凉的触感让她猛地回神。她把伞立在门边，雨水顺着伞沿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圈深色的印记，像她们之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要不要……坐会儿？”苏晚侧过身，让开身后靠窗的位置，那里能看见窗外雨丝斜斜落下，打在老梧桐的叶子上。林知夏点点头，跟着她走过去，椅子拉开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格外清晰。
服务员送来两杯热拿铁，杯壁凝着水珠。林知夏握着杯子，指尖传来的温度却没让她暖和多少。她偷瞄苏晚，看见对方正用小勺轻轻搅着咖啡，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和高中时做数学题的模样，几乎一模一样。
“你……回来多久了？”林知夏先打破沉默，声音比自己预想中还要轻。
“上个月刚回来，在这边找了份设计的工作。”苏晚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些微的试探，“你呢？也是回来工作？”
“嗯，公司调我过来负责项目，大概要待很久。”林知夏说完，又补了一句，“说不定……就一直待着了。”
空气又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雨声和咖啡馆里的轻音乐在流转。林知夏想起高三那个冬夜，她们也是这样并肩坐着，在自习室里刷题，偶尔抬头对视一眼，就能偷偷笑半天。可现在，明明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却像隔了一条看不见的河。
苏晚忽然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封面已经有些磨损，是林知夏高中时送给她的那本。“这个，我一直带着。”她把笔记本推到林知夏面前，“里面记了很多……以前的事。”
林知夏翻开，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高考结束后，她们在海边拍的合影。照片里的苏晚笑着，梨涡很明显，林知夏则歪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还有几页写着字，是苏晚的笔迹，娟秀又工整：“今天知夏给我带了草莓味的糖，很甜。”“晚自习后和知夏一起走，她把围巾分我一半，一点都不冷。”“海边的日出真好看，知夏说喜欢我，我好开心。”
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林知夏赶紧别过脸，用手背擦掉。她以为这些回忆早就被时间埋住了，可原来苏晚也一样，把它们小心翼翼地存了这么久。
“我试过找你。”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爸妈不让我用手机，后来上了大学，我找遍了北方所有的大学，都没找到你。我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我也找过你。”林知夏转过身，看着苏晚的眼睛，“我去你老家的城市，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你的消息。我甚至想过，如果你结婚了，我就远远看一眼，然后离开。”
雨慢慢小了，阳光透过云层，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她们聊了很多这些年的事——林知夏在北方大学的生活，苏晚做设计时遇到的困难，彼此身边那些来了又走的人。可谁都没提，现在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