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律师姓李，留着一个寸头，是我们本地人，他热情的招待着我们，转头问村长“哈哈，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哎呀！遇到了一点麻烦咯，我们村的叶会计，不知道怎么被抓进去了？说是被人举报，是关于村里的账目。”
“李律师您好！我是叶会计的儿子叶岩，这次要麻烦您了。”我微笑着对李律师说，说着我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李律师接过烟说了句“小伙子，放心，别担心，牛哥带你来找我，就是相信我的实力，也是对我信任，等我先去了解情况，你可以留个我的电话，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联系我。”说着在背后办公桌上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我。
“目前人在哪里？”
“在城西关着。”牛叔深深的皱了一下眉。
“这样，让叶岩跟我签个授权书，今天去申请，48小时后应该可以进去的。”说着便转身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我。
我一边配合着签字，嘴里边念叨着“幸好牛叔叔有您这位好友，这次真的要辛苦您了，后续的费用也一律由我来支付，您需要配合什么，一定记得告诉我。”
“叶岩啊，你是个好孩子，放心…啊”
而牛叔叔此时却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买了四条烟递给了牛叔。
“叶岩，你这是干嘛呀？”
“叔，今天辛苦您了，这个烟是买给您和李律师的。”
“我们是一个村的，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个不容易的孩子，这烟，我就不要了，李律师的，我替他收下。”说着，把另外两条烟放回我手里。我推脱着，可是牛叔特别的坚定对我摆着手“后续还有用处，先拿回去，回去了记得安抚下奶奶的情绪，她老人家年纪大了。”
我点点头。
那晚，奶奶硬要挨着我睡，她讲到了很多，还提到了我的那个妈。最后还对我说了一句“不管你爸做了什么事，你要相信他都是为着你好，你不要怨他，他一个人蹉跎半生，苦哦。”
从小到大，奶奶很少跟我提这些，她这辈子，所有心眼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一提到妈这个字眼我也都是一脸反感。
4
授权书签了，烟也送了，我的心却像被扔进了冰窖里，七上八下，没有个着落。
奶奶一夜之间像是又缩水了一圈，背更驼了。
她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火光映着她满是沟壑的脸，眼神空洞地望着跳跃的火焰。
我挨着她坐下，握住她枯柴般的手。
她没看我，依旧盯着火，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岩儿啊，人这一辈子，一步错，步步错，你爸他，苦啊。”
她的话没头没尾，那时的我只当她是吓坏了，心疼父亲，根本没想到这话里藏着怎样血腥与真相。
我只是更用力地回握她的手，心里发誓一定要把父亲弄出来。
接下来两天，度日如年。
我几乎每隔两小时就给李律师打个电话，得到的回复永远是“正在了解情况，耐心等待”。
牛叔也来找过我几次，每次都眉头紧锁，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他的焦躁看起来那么真实，那时的我，还把他当作唯一可以依靠的长辈。
第四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李律师的电话终于来了，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叶岩，你来一趟镇上吧，情况有点复杂，当面说。”我的心猛地一沉，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胡乱套上衣服就往外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