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陈默一夜无眠。第二天，他鬼使神差地开车去了苏晴租的小区。远远地，他看见她拎着垃圾袋下楼，素面朝天，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和从前精致的样子判若两人。
苏晴看见他，愣在原地。 “路过。”陈默摇下车窗。 苏晴的眼圈红了：“要上来坐坐吗？” 陈默犹豫了一下，点头。
苏晴的公寓很小，但收拾得干净。墙上还挂着他俩的合影，是某年在海边拍的。 “没舍得收起来。”苏晴注意到他的目光。 陈默没说话。
那杯茶喝得很沉默。临走时，苏晴轻声问：“我们...还有可能吗？” 陈默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苏晴。我需要时间。”
走出公寓楼，北京深秋的风刮在脸上，有点疼。陈默想起七年前，也是这样的天气，苏晴把她的手塞进他口袋，说：“以后每个冬天都要一起过哦。”
手机震动，是苏晴的消息：“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接受。谢谢你曾经那么爱我。” 陈默盯着那句话，久久没有动作。
红灯亮起，他停下车。雨点开始敲打车窗，一场冬雨即将来临。陈默打开手机，回复道：“周六晚上，回家吃饭吧。”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正确的决定，但他知道：爱不是轻易能放下的事。而信任，虽然碎了，也许还能一点点拼回来。
就像这雨后的北京，总会有放晴的一天。
陈默发出那条“回家吃饭”的消息后，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了整整十秒。最终，他按了下去，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又像是提起了更重的东西。
周六晚上，陈默做了四菜一汤，都是苏晴最爱吃的。清蒸鲈鱼、油焖大虾、蒜蓉西兰花、麻婆豆腐，还有一锅冒着热气的玉米排骨汤。餐桌上铺着他们一起在宜家买的格子桌布，中间摆着一小束向日葵——苏晴最喜欢的花。
六点半，门铃准时响起。陈默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苏晴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瓶红酒，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素颜，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她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状态好了一些，但眼底仍有挥之不去的疲惫。
“进来吧。”陈默侧身让她进门。
苏晴走进来，深吸一口气：“好香啊，好久没闻到这个味道了。”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气氛有些尴尬。陈默盛饭，苏晴倒酒，动作机械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工作找得怎么样了？”陈默打破沉默。
苏晴摇摇头：“不太好。背景调查时，前公司的人事说了些...不太好的话。”
陈默皱眉：“他们不能这样。”
“事实如此，我不怪他们。”苏晴苦笑，“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天经地义。”
吃饭过程中，他们聊着最安全的话题：共同朋友的近况、北京越来越糟的交通、老家传来的消息。就像两个久未见面的老友，谨慎地避开所有雷区。
饭后，陈默洗碗，苏晴擦拭灶台。这种熟悉的分工让时间仿佛倒流回从前，那时他们总是这样一边做家务一边聊天，分享一天的见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