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联系过我。”苏晴突然说。
陈默的手顿了一下，泡沫中的盘子差点滑落。
“他说林薇坚决要离婚，他后悔了。”苏晴继续道，声音平静，“问我能不能重新开始。”
陈默关掉水龙头，转身看着她：“你怎么说？”
“我说我不做第二次选择，更不做备选。”苏晴直视他的眼睛，“我毁了一个家，不能再帮别人毁第二个。”
陈默在那双他曾经无比熟悉的眼中看到了坚定。这是出轨事件后，他第一次感觉看到了真实的苏晴——不再是那个为自己找借口的女人，而是直面错误的成年人。
“我见过林薇。”陈默说，“在行业峰会上。”
苏晴惊讶地睁大眼睛。
“她说谢谢我，让她不再自欺欺人。”陈默靠在洗碗池边，“很奇怪，我们两个受害者居然互相安慰。”
苏晴的眼圈红了：“对不起，陈默。真的对不起。”
这一次，陈默相信她的道歉是真诚的。
那晚苏晴没有留下过夜，但答应下周再来吃饭。陈默送她到楼下，看着她坐上出租车，突然感到一丝不舍。
重建信任比想象中更难。陈默会不自觉检查苏晴的手机——虽然她大方地让他随便看；他会核实她说的话——虽然她从未撒谎；他甚至在一次亲密时突然推开她，因为想起了那些不堪的画面。
每次他这样，苏晴都默默接受，不争辩，不抱怨。
“你需要时间，我理解。”她总是这样说。
一个月后的周末，陈默带苏晴去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颐和园。深秋的昆明湖上漂着零星的落叶，阳光透过光秃的树枝洒下，依然温暖。
走在长廊上，苏晴突然说：“记得吗？第一次来的时候，你在这里给我讲每个画背后的故事。” 陈默点头：“你说我卖弄学问。” “后来我就爱上了你的卖弄。”苏晴微笑。
他们在石舫上坐下，看着湖面上的游船。苏晴轻轻靠在陈默肩上，这是他出轨事件后第一次主动亲近。
“陈默，”她轻声说，“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我只想你知道，我在努力成为配得上你原谅的人。”
陈默揽住她的肩，感受着她的温度。他知道自己还在痛苦，还在怀疑，但也在一点点重新爱上这个女人。
回家路上，陈默接到林薇的电话。挂断后，他神色复杂地看向苏晴。
“徐朗自杀了。”他说，“未遂，洗胃抢救过来了。”
苏晴震惊地捂住嘴：“为什么？”
“林薇坚决离婚，他公司也因为他影响不好把他降职了。”陈默叹气，“成年人的崩溃，往往从失去一切开始。”
这件事成了转折点。看到徐朗的结局，苏晴更加坚定了改变的决心。她找到一份不起眼的工作，工资只有从前的一半，但干得认真踏实。她不再联系从前的社交圈，周末就去上心理咨询课，学习如何面对自己的问题。
陈默默默关注着她的变化。他看到苏晴瘦了，但精神好了；看到她素面朝天，却比从前精心打扮时更有光彩；看到她学会了耐心倾听，而不是急于表达。
